他目光一移,望向院子里候着的小厮望才,望才便擦擦汗屁颠屁颠地去打水了。
陆燊转身往浴间走了几步,见江月还停在原地没动,冷冷补充道:
“这是命令。”
对外他是将军,军令如山,士卒下属不得不遵从。
对内他是主子,主子有令,不得违抗。
上位者的气势散发开来,江月先是梗着脖子一动不动,慢慢地,败下阵来。
她忘了,她在这里只是一个小丫鬟,不是什么公主。
他是主子,他那么凶,万一真把他得罪狠了,说不准真被抹了脖子。
她不要死在这里,她要回去。
浴桶很快打满了水,望才秉着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的原则,头深深垂下退了出去,阖上了浴间的门。
一时间,屋内只剩陆燊江月二人。
浴桶水面上冒出白色的水雾,在昏暗的烛光下升腾,气氛愈发暧.昧,
陆燊瞥了江月一眼,走到屋中央,张开双手,面上淡淡,惜字如金,“更衣。”
江月不情不愿挪过去,一手捂着口鼻遮挡难闻的酒气,一手在他衣襟上胡乱解着。
南泠国的小公主从出生到及笄,每回穿衣裳都是好几个宫女伺候,从未自己动过手,更别提解男人的衣襟。
男人只觉心头燥热。
从六岁起,他就未让人伺候过沐浴穿衣,这回,也不过是想治治这个反骨的女人,可没想到,给自己挖了坑。
她的头乖顺地垂下,露出一截嫩生生的脖颈,小手在他衣襟上动来动去,闹了半天也没找对地方。
他声音喑哑,忍不住出声提示:“先解腰带。”
不想,更受折磨。
她毫无章法地捣鼓着那不听话的腰带,实在急了,另一只手也不捂口鼻了,两只手齐上阵,却更乱了。
蓦地,陆燊猛地背过身去:“你走吧。”
“等等,我就要解开了。”江月与那腰带做了甚久的斗争,眼看胜利在望,一时不想放弃,小手追着去解。
“出去!”男人躲开,气急败坏。
江月呆呆的,又怎么了?这么凶。
后知后觉想到什么,“你,你不会——”
男人始终背对她。
江月满脸羞红,捂着脸跑了出去。
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