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信号,林语冰无事可做,她早早回房休息,洗了澡打算上床睡觉,而在这个时候,房门却被人敲响了。
林语冰想都没想便打开了门,毕竟能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除了方然没有别人。
“怎么了?”
门外的果然是方然,但他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而后径直走进屋内,把手机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大,拿起林语冰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和笔,示意是否可以写字。
“可以。”林语冰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虽然她一直都觉得方然做的这些事实在夸张,简直就是谍战片里面防备隔墙有耳的间谍才会做的事情,但她还是十分配合。
她总觉得,方然虽然多疑,但是做事都有分寸的,他做的每件事情,都必然有充分的理由。
“今天,晚饭后,一个男人找到我,对我说,观察力不错,很欣赏我。”
“什么?”林语冰没用笔,而是用眼画了个问号。
“那个男人我不认识,他不是带队老师。”
“怎么会?他怎么上来的?”林语冰挤眉弄眼,做出上来的手势。
“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话?”
“我觉得原因只有一个,他听到了我白天说的话。”
“可是这怎么可能?”
“所以我觉得,手环有问题,”方然举起手腕,亮出那只没办法自行取下的手环,“它除了定位,应该还有监听功能。”
林语冰想了想,类似“你观察力不错”的话,应该是了解方然的人才说的出口,如果方然不认识这个人,那他又是如何了解方然的?
“你真的不认识那个人?”
“不认识,而且男人看起来已到总年,根本不是学生。”
林语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毕竟她丝毫没发现,船上还有个身份不明的中年男人。
“那个人还有做出什么怪的事吗?”
“之后,他就去找带队老师聊天了,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那就说不定是带队老师的朋友,跟着他们到船上来玩罢了。”
林语冰依旧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而方然依旧不相信。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这么多次都是巧合吗?”
方然在纸上重重写下这句话,又打上了一个重重的问号。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再用想象力加工一下,那确实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是,干嘛要没事想这么多有的没的给自己添堵呢?
林语冰皱起眉,她依然坚持自己之前的观点,在纸上写下,“别想了,毕竟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我们在海上,连信号也没有,什么事也做不了,你想太多,只是自己吓自己。”
话虽如此,但在整个过程中,林语冰还是保持静音状态,她一直配合着方然。
后者深深叹了口气,又拿出那块指南针,“还有一件事,我现在百分百确定我们偏航了,而且偏离的方向还是远离陆地的。”
“而且,偏离的角度很大,粗略计算有四十度。”
看到“四十度”三个大字,林语冰愣了一下,地理的基本概念她还是有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现在的航行着实有些南辕北辙的意味。
“如果一直这么行驶下去,我们会到哪里?”
方然在纸上写下“公海”,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也是深海。”
渐渐的,林语冰的色变得十分严肃,她放下笔,“我明天去问一下带队老师?”
她觉得这句话说出口应该不会带来什么问题。
“那你是信,还是不信。”
方然这话一语双关,他问林语冰会不会信自己,会不会信那个所谓的带教老师。
“我也不知道。”
林语冰的声音小下去,她又拾起笔,“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害怕了,我们不会是真的上了贼船吧?”
方然没有回答,也不用回答。
他本就多疑,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我……”林语冰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她嘴巴张了半天,最后还是写了下来,“我现在不敢一个人睡了。”
方然十分果断,“那你和我一起睡。”
“在你的房间里睡?”
“对。”
“你今天晚上还要贴墙偷听?”
“对。”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能监听我们,那肯定也已经知道你会偷听了。”
“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林语冰几乎要给方然跪下了,“我以前觉得你是严重的多疑,多疑到有被害妄想症,现在觉得,你真是厉害,心理素质和行动力都比我强。”
待两人结束这场无声的交谈,林语冰火速抱着被子到了方然的房间,她睡床,方然贴墙打地铺。
那天晚上,林语冰最后的印象便是方然坐在地板上,认真注意隔壁动静的样子。
后来发生的事呢?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