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有东西接近了!
安乐乐一惊。她右手维持着摸索的姿势,左手悄悄地伸到背包里,握住了镰刀。
刺骨的寒意攀附上她的脚踝,还想顺着小腿向上游动。
拿着平安符,安乐乐右手闪电般探出,掐住了张口想要咬住她的骨蛇,狠狠摔到地上,右脚跟上,一下踩住它。
镰刀如铡刀一般在地上一划,轻松将骨蛇分为两半。分成两截的骨蛇在地上挣扎扭动,细小的颗粒不断往断面聚合,很快就要生成两条一样的骨蛇。
“搞什么啊,总不会能无限再生吧。”安乐乐急着要去找自己的队友,没有试验骨蛇再生能力的心情,她随手把两截骨头倒插近泥里,怼得深些,只给它们留个尾巴尖尖在外面摆。
她把平安符的绳子缠在手腕上,把它放进凹槽里去。
棺盖顿了顿,缓缓打开,也没有东西出来拖她进去。
被倒栽进土里的骨蛇挣扎得更用力了。
“难道它们是应该来拖我进去的?”安乐乐等了半晌不见动静,狐疑地自己躺进去。
棺材盖子一动不动。
安乐乐抬手敲敲身旁的木板:“怎么不动,难道要我自己盖?”
它看起来不情不愿地慢慢自己合上了。
逼仄的空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感到自己在缓缓下沉。
清晰的入水声隔着棺木在耳畔响起,外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抓挠木板,棺椁抵抗着逐渐增加的浮力,不容拒绝地向下。
缝隙里开始渗“水”了,一滴液体沿着棺壁蜿蜒,被安乐乐贴着木板放置的手接住。
哗哗──
随着棺木沉得越来越深,渗进里面来的液体也逐渐变多,最终像是漫出水池边缘的自来水那样汇成了小小的瀑布,将安乐乐围在中间。
棺椁内的水位越发高了,有液体溅到她的脸上。
说实话,安乐乐觉得这个“水”的味道不太对劲,它不是那种里面有很多鱼和水草的自然的腥味,而是有东西泡在里面腐烂发臭的味道。
而且有东西跟着水一起进来了。
像头发一样的丝状物拂过她的脸颊,有生命一般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缠绕上她的脖颈。
安乐乐皱眉:水灌进耳朵里了,很不舒服。
她抬手,把那团头发一样的东西在手指上绕了两圈,一用力扯断,随手抹在头顶的棺材板上。
那一声脆响好像震慑住了其余蠢蠢欲动的头发,它们在她周围游荡,却不敢上前。
安乐乐揉揉指节,那里被发丝勒得有点痛。
危机还没有解除,水位还在上涨,已经快要漫过她的口鼻。
在被完全淹没的前一秒,安乐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流水在耳中晃荡,封闭了她感知外界的唯一途径。
在黑暗与寂静中,装载着活人的棺椁沉入水底。
……
安乐乐觉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憋气过久,供氧不足,有些头晕,她极力与人类的本能抗衡,控制着自己不要呼吸。
扑。
一直下沉的棺椁触底了。
安乐乐憋气憋得手软脚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推开棺盖。幸好,有人在外面为她打开了这个大盒子。
“乐乐?”苏归暮有些担心,“你没事吧?”
安乐乐呼出一口气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抹掉脸上的水,睁开眼睛:“没事。”
差点憋死她了。她问:“你们怎么样?”
“我们都没有遇到危险,只是忽然就出现在这里了。”苏归暮见她没事,怜悯道,“乐乐你好倒霉啊。”
“可能是因为这个平安符在我这儿吧。”安乐乐展示了一下挂在她手腕的桃木符。
这哪里是平安符,谁拿谁送命。
“你们查看过这里了吗?有什么发现没有?”安乐乐问。
她们现在在一间屋子的门口,门半掩着。
苏归暮摇摇头。
她在外面等安乐乐,江先生进屋去找线索。
江先生在里面听见外面的说话声,他打开门:“没什么头绪。进来说吧。”
屋内空空荡荡,只有七个高矮不一的木台,木台上面放着情狰狞可怖的佛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