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有些心虚,我顿了顿,鼓足勇气重新说道:“那个......落叶成泥,人需入土,虽在象镜之中生长缓慢,徒儿终究也是上了一些年纪了,放在人族之中,便是奶奶也是做的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父的声音陡然大了一倍,吓的我心脏直直掉了一拍,看上去真是要发火的模样。
事已至此,我也想着破罐破摔得了,心一横往地上一坐,便蛮横耍泼道:“前山的土地我翻不来,翻不来,不翻了......就是耗上一辈子虚化了我也没那起死回生的法子把它救活喽,就是不翻了,今天说什么也不翻了......”
师父盯了我许久,想来也是看出我铁了心了,遂道:“就这事儿?”
我满脸哀怨的回望着他。
看得出来师父此时瞧我正是一脸的嫌弃,数落道:“一根筋。”
话毕又挥了挥衣袖:“去去去,别哭着回来......”
我瞬间换了个脸孔,龇牙冲他一乐。他是我师父,我二人又相依为命多年,他怎会不知我心里头的小心思。
小西虽然被罚禁闭,我却也未比她好上许多,卞山来往的人原本就屈指可数,如今我心里头一直有她这样一个挂念,自然如坐针毡,同关禁闭也无甚差别,能在卞山乖乖待上十年已是很难得了。
不待整理衣襟,我连忙屁颠屁颠的向外走去,心情甚好。
可不待脚丫子踏出两步,听见师父在后头唤我,心脏瞬间又高高悬起,挂在了嗓子眼。
毕竟临时反悔,说话不算话这种事,在这位仙这里犹如家常便饭,实在是平常的很。
我木讷的将僵硬的身子挪转过来,咬着后槽牙假笑着,拼命的告诫着自己要淡定,大不了同他,同他......
同归于尽是不可能了,还是以命相逼比较靠谱,嗯......
正这样想着,哪知那位大,低沉着声音,突然同我道:
“你大可放心就是,人族又如何,只要为师在一日,还没有什么事什么人能叫我的徒弟虚化的。”
这样突如其来,像是宣誓一般话语,似是沉闷一击重重打在了我的心上,震的心头一颤。
愣了一下,收回片刻的分,我嘻嘻一笑:“嘿嘿,那是,天上人间谁敢动我,也不打听打听我师父是谁,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那我走喽~”
听见我的回音,畅然躺在椅子上的人,从头至尾并未起身,不过对着酒壶浅浅勾了勾嘴角。
我远远瞧去,那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他身姿清妙、明慧洞世,且叫尘俗不敢沾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