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景西忍无可忍地掀开了帘子,映入眼帘的一张脸,却让自己记忆犹新。
“黎烨……”她皱了皱眉头瞪了一眼,感觉这似乎就像是昨日见过一般,可那张脸却比平日里不知道多了几分的憔悴,再也不复当年那般英俊翩翩,气宇不凡的样子,早已经是没有了。
额头上尽是一片黝黑,还多了一点胡茬,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锦衣华服,而是粗布衫,没有了那么多的装饰品,只有代表他身份的一块玉佩,被他死死的护在怀中,倒在地上……此时正跪在地上爬,捡地上的银子,看起来倒是十分凄惨。
“我呸,穷要饭的而已,手上的东西倒是不错,还不赶紧交出来孝敬我!”那说话先动手动脚的,吆五喝六的是几个京城里十分有名的纨绔子弟,自然是欺负起人来,什么也不怕的。
“小姐……”秋儿倒是听说过这位的事。自然提不起任何好感来,恨不得冲上去亲自揍一番才好呢。
见景西面色有几分不忍不由的赶紧凑了上去。
“小姐,事到如今,一切都是这个人,咎由自取……”
“回府吧。”
景西可没有圣母的气息,什么事情都能原谅的了,不过是瞧着有那么几分可怜而已。
却没想到在自己走后没多久,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马车的方向开始暗暗发愣,无论是那些人打在他身上有多痛,似乎是都没有这一瞬间带给他的打击更为致命。
“景西……”他被那拳打脚踢的几个纨绔子弟折磨来折磨去,都没有发出一声声响,却偏偏在看到那道背影后哭的像个孩子一般。
他并不敢将那两个字喊出来,只能尽全力压下自己心底里的所有情感,尽全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大的波动,甚至连说出他名字的那个力气都没有,因为他不知道到头来究竟是自己利用了景西,还是自己丢了那颗原本的心。
“哈哈哈……”周围看热闹的人的嘲笑声不绝于耳,可无论再多的打击也没有落上背影来的果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算计她的那颗心该多好,若是当初自己与她所有之间的遇见,不过是最单纯的,没有半分心思该多好。
只可惜现在说这一切恐怕早已经是来不及了。
因为他到头来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选择了把自己所有的后路全部堵死的那一条。
“景西……”他痛哭着嘴里哆嗦的又开始念这个名字,却忽然间哭着哭着笑了出来。
原来这世上还有会让他后悔的那一天后悔到竟然连哭都是哆嗦的。
“小姐,这人当初做的一切,可都是冲着您去的,要不是有王爷的信任和小姐,您的聪慧恐怕你现在早就已经被这个人给算计了,你还何苦念着这件事……”
“不,我怎会不知道过去的本已经过去了,只是我也不想做那看热闹的人,一会儿你带着一个丫头偷偷的送去些银子也不必说那么多就当是我最后的一片心思吧……
当初本就是各为其主,为这件事去责怪一个人,那这种责怪再过多久,都是让人放不下的。”
“唉,小姐姐实在是太大度了当初害您受了不白之冤多少人可都是等着看笑话呢,您倒好,现在都不追究这些……”
秋儿一想起当初那件事儿,就为自己家小姐愤愤不平,明明小姐什么也没有做,可那些长舌妇背后里,指不定如何议论。
几个小丫头一想起这些事便气不打一处来,这马车走着走着便到了端王府门口,谁想到那门府的那座雕像却并没有离开,一直守在这里。
“景妹妹,景妹妹……”听见马车停下来的声音,人就像是猴子一般窜了出去,霎时间所有人眼中的那位风度翩翩的聂公子的形象立刻破碎。
“停车……”
聂合非三步并作两步,用最快的速度冲上了前去,哪知道还没碰到那马车的边,就被王府的守卫给逮了回来。
“聂公子,得罪了。”
两人一左一右将这位大名鼎鼎的聂公子架开了,聂合非心一慌拼命的挣扎着,眼看着双方便要动起手来。
“池池,既然是你不想见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靠近……”
“姐姐,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看热闹,还是我见一见吧。”
景池池看这架势是躲也躲不了所幸,便掀开了车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步步缓缓地来到了他的面前,那些守卫立刻放开了人,聂合非冲出去,一般看着眼前的人竟然多了一种从未有的疏离之感,明明人还是那个可心,却不似从前。
“我回来了,不是姐姐不让我见你,是我自己不想见你。”
景池池面色闪过了一丝平静,就仿佛再说一件不过平常的事情,聂合非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连解释自己竟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去解释了。
他恍然之间张了张嘴,却忽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低下了头又咽了回去。
“池池……我母亲做了许多错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必了,聂公子多虑了。”景池池浅浅一笑,还如刚开始遇见的那样温柔可爱,却转头没有留下,多余的只字片语便回府了。
聂合非只觉得心头一紧,似乎是被人捏准了一般,整个人大口喘了一口气……
碧落也觉着兄弟的遭遇有些不好受,想要上前来扶上一把,他却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