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伏砚一个激灵,靠,原来这话他说过,只不过现在这话被周彤吐还给他了!
“先别逼逼赖赖这么多废话,如果能出得去再找时间扯淡都行。”周彤扫了一眼伏砚,想说跟这种没有感情的事业机器一起出摊就是爽快,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个人情感问题而导致结果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点清楚需要带走的人头赶紧先带出去,再晚就麻烦了。”
夜间阴盛阳衰,尤其快接近午夜的时候更为明显,所以周彤能控制住这些怨灵的时间并不能持续很久。于是在确认伏砚收拾好魂魄安全离开自己视线后,她便开始伸手在乾坤袋里井然有序的摸索起来。
“既然你们选择一个连对付我一个,那么不好意思了——”周彤在乾坤袋里摸索到灵力球后用劲一握,而那些怨灵们也开始逐渐可以动弹了,“来,我陪你们玩玩~”
刚开始还是月黑风高,可渐渐的,风越来越大,就连月光也因为云层的快速移动而变得有些忽明忽暗。刘杭还是那一身熟悉到不行的黑衣,不过和以往有区别的是,这次他没有遮住脸庞,就这么端着手站在那里瞭望着鬼楼
里的一举一动。先是看到一个人揣着个葫芦跑了出来,而后越跑越远直到消失不见。狂乱的风声夹带着怨灵呼啸从鬼楼里奔腾而出,然而当月光再次撒向大地时,这种哀怨的呼啸声似乎慢慢的停了下来。
原以为还会有人出来,可是,没有,不仅没有人影,连怨灵的影子都没有。
轻蔑的唾之以鼻声从刘杭嘴里哼出显得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手还是如此镇定的端着,很显然连搭救的心思都没有。而站在一旁的殷法师仿佛早已料到刘杭会有这样的举动一般,她倒也没打算纠正他这种毛病,反倒兴致勃勃的点起烟缓缓的吐了几口优雅的云雾。
这次,她是跟过来看戏的。可谁知道她这个优秀的儿子竟也如此无动于衷的和她站在一块儿,好像鬼楼里的那些怨灵不是他放出来,有这样的结果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她要是收拾不了,你得去收拾。”烟头的火光被风吹得明暗不定,就像年久失修的灯泡一样,仿佛再闪下去就会寿终正寝一般。殷法师突然觉得这个烟的味道好像没有以前的好了,没抽几口就把烟往地上一弹,而后一脚踩灭。
刘杭一个皱眉,不过倒是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到:“收尸那倒是可以。”
“老娘要活的,活的,懂么?!”听到刘杭的话以后殷法师仿佛也失去了些许耐性,如果不是因为这王八羔子是自己生的,她真的超想立即打爆他的狗头,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到,“我要活的,懂么?刘榭梧,如果你把她弄死了,那么我也会把你弄死,一命还一命,懂么?”
“我是你生的——”听到自己老妈突然开口叫自己“榭梧”的时候刘杭是微微惊了一下的,不过还是挺镇定的说到,“我就不信你敢对我动手。”
“你以为我长期不管不顾,就不记得你是怎么冒出来的了么?”殷法师的眉眼越发的犀利,语气里带着些许威胁一般的警告,而眼仿佛越过了这副皮囊,看向了另一个和刘杭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容的榭梧身上,“所以,别惹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每当遇上这种必须要收拾兔崽子的时候殷法师总会不由自主的感叹周彤的直觉,这孩子总喜欢把“师父你一定有另外一个儿子”挂在嘴边叨叨。
还别说,另外一个儿子,她有,就是榭梧。
刚开始以为榭梧是刘杭自闭时产生的另一个人格,可后来发觉并不是这样。对就是这么尴尬,虽然有两个儿子,可她只生出了一个躯壳。
都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刘杭和刘榭梧简直天差地别。殷法师先给儿子起了“刘杭”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名,纪念自己和刘丧在杭州相遇。这次相遇也是重逢,更是新故事的开始。后来上学时,又由父亲按老规矩给孩子拟了字。于是记不得是哪一天,殷法师睡得迷迷糊糊,没带眼镜用法眼看到小黑龙又和儿子玩耍,而另一个儿子坐在一边端着手看。殷法师没有惊动他们,默默带上眼镜。两个儿子和小黑龙都不见了,床上只剩一个抱着枕头睡午觉的傻小子。从那时起殷法师就知道儿子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但是不想说破,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帮谁她都觉得对另一个不公平。
嗨,本以为自己只是把小黑龙和儿子一道儿生出来,谁知道儿子居然买一送一的变成两个,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还有点宅有点怂,一个做事雷厉风行又阴又狠。
只不过刘杭是刘杭,榭梧是榭梧,这点殷法师还是分得很清楚的。不过她知道另一个儿子榭梧早晚会有冒头夺舍的一天,毕竟能如此隐忍不发并且“安分”的待着,不是在密谋这件大事,那还能做啥?做雷锋么?
殷法师虽然嘴上说不想管,可实际上还是希望自己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把他镇住。毕竟撇开母子这层割舍不掉的关系,她纯粹就是不希望榭梧在她面前惹造次给她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