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薰说的平平无是假的，但是破碎又不成样子却是真的。

狂风席卷而过，笼罩在星球之上仿佛掩盖埋葬了一切的白雾被掀开了事实，红土大地记录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穿着衬衫和西裤的少年走在曾经人类城市的大街上，毫无防备地将他的后背展露出来。

红色的大地上保存着撕裂的痕迹，就像是有什么在地底之下沉睡的东西曾经冲出地壳留下来的痕迹，随之而来的是红色的十字架。高耸入云的十字架比比皆是，很难让妖怪联想不到曾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可惜的是这里大大小小的十字架上并没有另一个受苦受难的圣人，只有无知狂妄的巨人残骸掩盖在十字架之下。明显的现代建筑已经破碎不堪，红色的巨人到处攀爬，整个城市呈现出一种挣扎求生的末世感。

荒川之主已经过了会被现实刺激到的年纪，但是类似的时代又极具冲击力的现实，让大妖怪确确实实感觉到了一种冲击感。“这个是？”

走在前面的少年侧过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人”，“这是经历了第三次冲击的世界。”他躬身做了一个开场敬礼姿势，又像是舞台谢幕的样子，“欢迎你们的到来。”

陆绒的视线略过了渚薰，转眼望向了他跟前的高楼，以及攀爬在楼宇奋力向上的巨人。巨人浑身呈红色，几乎和大地融合，他脚踩着高楼，身躯压塌了楼顶，一只手攀着高楼，另一只手则高高朝着天空举起，似乎在追逐什么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是进化。”渚薰站在他身边解释道。“只是很可惜的是，这些都不是进化成功的例子。”

“在这里的都是在第三次冲击时进化彻底失败的ll。”

“在其他生物都通过环境变化而逐步进化的时候，ll希望通过自己的进化改变环境，残留在这里的，就是ll付出的代价。”

风吹过三个非人类，仿佛是人类遥远的歌声。

陆绒侧耳静听这个世界的声音，微风吹过撩起他一缕头发飘扬，这是世界对他的致意。

荒川之主很快就从这种冲击当中脱离出来，他专注地凝望着陆绒，上前梳理着陆绒的长发，水色的头发用妖力凝结成的发绳束城一股。

渚薰见了笑道：“你们真让人羡慕。”他若有所思地扫过陆绒和荒川之主，“感情真好。”

荒川之主在这个时候并不想说话。

他面对这样的城市莫名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明明不是他的世界。

也并非他的城市。

但是这个世界红色的现实感确实让他悲伤。

陆绒问渚薰：“现在这里还有其他人类活着吗？”

“当然，”渚薰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就算下一秒世界就要毁灭，这一秒还活着的一定会是ll。生命力顽强大概也是从一开始就谱写在基因当中的吧，即便是创世的明消失殆尽，都无法阻止ll继续向前的心。”

渚薰的话若有所指。

陆绒却没放在心上。“那你最重要的人呢？他现在还是人类吗？”

渚薰对他们倒是罕见的知无不言，已经很久没有和其他存在交流过的渚薰难得心情开怀。“现在暂时脱离了ll的形态，但真嗣永远都会作为ll继续他的使命。”

外表是少年的渚薰叹息般说了一句：“这也是在最初就谱写好的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