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值得一试。”
“值得个鬼啊!修为不过是决定战斗胜负的一个因素罢了,场地在哪、手段相性、以及对于对方的了解程度,还有最重要的战斗经验!这些你统统一窍不通,哪怕‘穿’上我,一时有了圣人之下的实力,也不过是被秒杀的份儿!”
雨越下越大,水已经倒灌入城。
长时间在雨中奔跑,出了汗又马上被打湿,王尧现在其实已经换上了重感冒,双眼通红。这状态,别说是去对付那圣人等级的大狐狸,哪怕是对上些无名之辈,想要取胜也如痴人说梦。
但是,虽然口齿有些不清,他的眼依旧坚定。
“我...不去会后悔的,我想说话算话。”
“哈?”
“小玉...那家伙只是看起来聪明,其实很多关键的时候脑子不太灵光。我之前答应她,说有什么撑不过去的,可以帮她分忧,我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那是什么歪理,你这去了又有什么用?!哪怕我愿意帮你,你也阻止不了胡玉儿!不过是白白送掉性命罢了!”
“相信我,修女小姐,她比看起来好搞定!她心理很脆弱,并没有那么老谋深算。而且...我也不是全无计划,打算硬莽上去跟她决一死战。”
在说到胡玉儿“心理脆弱”时,王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当时眼眸中闪过的一抹心疼。
他不清楚胡玉儿为什么对于“消除人与妖的猜忌”这件事有如此病态的执着,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事让她陷得很深,已经无法自拔了。而这偌大的妖怪办,虽然大家各个身怀绝技,却又罕有人真的能替她分忧。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几近崩溃的时候,挑一个认识时间最短的王尧陪她去游乐场,然后演那么一出独角戏了。
没错,王尧很清楚,那天自游乐场归来后,胡玉儿在河川中之所以愿意背对自己哭泣,并非因为对自己有多么地信任,而是他是妖怪办中最无足轻重的角色——他是旁观者,他未曾入局,也正因此,在王尧面前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也没什么影响。
胡玉儿在其他几人面前,必须是一个可以搞定任何事的模样才行。
起码她自己如此认为。
“修女小姐,我不想逃避!”
盯着小影,王尧沉声道。
“我看过很多书、很多故事。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只会喊口号,说些什么‘拯救’什么‘守护’的主角。真正到了结尾,到底还是由别人的牺牲促成大团圆。我不想成为那种只会喊空话的梦想家,既然轮到了我、只剩我了,那我就得做点什么!若到时真的事不可为,你直接逃走我便好,不管是在高空或者在水中,你尽管逃跑,那是我应得的结果!”
王尧加入妖怪办以来,一直对于“主角”有着自己的执着;一方面,他羡慕那些漫天佛;另一方面,他又不敢从幕后踏出,走向通往“主角”的第一步。
对于那些天才来说就像举手之劳的事情在王尧眼中如刀山火海,哪怕小白曾经有意教他,但第一课就直接把王尧吓得魂飞魄散。
有时,现实就是这么无情。
天才与庸才的差距并非是数值的高低,更多时候只是单纯地“可为”与“不可为”。
主角只有一人,并非人人可当。更何况,是在这个人人都是主角,唯独王尧没有能力胜任的舞台上。
但今日不同往昔,本可以安静地坐在幕后坐享其成,享受作为“配角”福利的王尧,被推上了前台。
今天,所有的“主角”都不在了,他必须做出选择。
“拜托了,修女小姐,我想当一回主角!”
...
...
...
积水已经漫上了教会的台阶,小影无言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若是换做他人这样无理,恐怕这时候早被她打的筋断骨折了,哪还容得下对方在那里大放厥词。恐怕也是因为自己多少被说动了,才会如此纵容。
想到这里,小影也叹了口气,说到。
“哎...算了,这阴雨天待在家里也无事,就去会会那狐狸吧。”
闻言,王尧的欣喜流于形色,但小影却又一冷脸,提醒道。
“不过,别忘了,你是在修为、经验这两大要素都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去挑战的,可谓九死无一生。仅仅是为了耍帅,真的值得吗?”
听了这话,王尧傻傻地笑了两声,用简短且让人哭笑不得地话回到道。
“嘿嘿、我可能就是那种会在‘三百亿美金’和‘开一小时高达’的选择题里,会选后者的人吧。”
“哈...我原以为会选后面那个的只存在于网络上,没想到现实中真有这样的蠢人呐...”
言罢,小影突然伸手,将王尧揽了过来,一转攻势将其反手按在了墙上,表情中流露出了一股邪魅。
“虽说实力是圣人之下,不过也仅仅只差一步之遥。准备好了吗,小伙子,这力量可不常有哦~”
“啊...?”
还未等王尧反应过来,小影就解开了束在修女服外、胸部上下的那两条皮带。
紧接着,她一转身化作一匹似水又似胶的布料黏在了王尧身上,继而变成了一件黑色风衣。风衣继承了之前修女服的配色,以黑为底的同时又有白色锁边,看上去不仅没有一点上古器的感觉,反倒有几分新潮。
“放心吧,为了能让你这生命最后一刻耍帅耍的漂亮,我特意调整款式。”
王尧脑海中,小影的声音陡然出现。
而后,前者感到身体一轻,瞬间刚才被殴打的伤痛,以及淋雨得的重感冒都不复存在!
“要走咯!”
话音未落,王尧便一飞冲天,那突如其来的加速让他惨叫连连。
而一旁,观望已久的渡字辈四兄弟才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王尧不无感叹。
“老大,你知道那修女手眼通天,咱们的小把戏肯定瞒不过她,为什么还要打王小哥啊。”
见自己作为大师兄的权威受到挑战,渡厄不屑地看了看那疑惑的师弟,摆了摆手说。
“这是阳谋。那娘们儿看见了又如何,还不是心疼的狠。”
“确实,小影那孩子,虽然平常凶巴巴的,但说到底还是单纯了些。”
一个陌生地男声毫无自觉地接话道。
这家伙一开口,这渡字辈四兄弟连忙回头,然后用百分之百的同步率把脑袋往后缩了缩。
“干嘛,我出现在这很怪吗?这可是我的教会。”
冯父有些不满看了看他们,然后灰溜溜地走了回去,期间还因为踩到了水洼咒骂三两声。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因为搬东西时打碎了雕像,被小影罚站在外不敢进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