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时越仪闭上眼睛心一横:不就是一碗面么,能难吃到哪里去,大不了就带上演技假装它很好吃嘛,只要别食物中毒就行。
徐睿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了解过现有食材的情况之后,他当即拍板:“我做个炸酱面吧,刚好有鸡蛋,简单炸个鸡蛋酱比较快。”正询问时越仪的意见,一回头正好撞见她视死如归的情,不由得感到有几分好笑,“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别表现得好像很慷慨赴死似的,到时候我会被人骂死的。”
见他把话挑得这么明白,时越仪一时有些无言以对,这人真是,她本来还在做心理建设,无论他厨艺如何都要展现出很好吃的样子,结果被他这么一说,也是生怕观众看不出来她的勉强。
瞥见他手边收拾好的新鲜菜蔬,时越仪灵机一动,走上前去,从菜篮子里挑出好几根水灵灵的黄瓜和胡萝卜,自告奋勇地揽过了准备菜码的活:“刚刚我就是在考虑我要怎么发挥我的价值,显得不像蹭吃蹭喝的人。现在想好了,你做炸酱和煮面,我来切菜吧。”心想着要是等下的面实在难以下咽,她就多吃点黄瓜丝和胡萝卜丝,维生素多又低卡,充饥又不胖人。
听到这句话,徐睿倒是有些许意外的感觉,但还是把砧板和菜刀让给了她,只是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不能切到手,然后就去起灶炸酱料和烧水煮面了。
过了一会儿,徐睿将煮好的面用凉白开过一遍水之后,盛了两碗出来,各自往里舀了一勺半的鸡蛋酱,时越仪那边切菜的工作却还未收工,徐睿有点咋舌,她到底是要切多少,吃菜饱不成?然而等他走到她身后才发现他想多了,之所以这么久还没切好,纯粹是因为时越仪的刀功有限,严重影响了效率。
而且,他看了时越仪已经装进盘子里的菜码一眼,他用沾着鸡蛋酱的筷子夹起一根胡萝卜,问:“你确定你切出来的是丝而不是条?”
时越仪稍稍有点尴尬:“胡萝卜太硬了不好下刀,我怕切自己手上。”
接着,他又从旁边另一个盘子里夹起了一跟黄瓜条,还没开口,时越仪就条件反射般地进行抢答:“黄瓜太软了也不好下手,而且反正吃起来也是一样的。”
徐睿倒也没再多说什么,面色如常地将她切好的蔬菜条倒进了其中一个碗里,让时越仪先帮忙搅拌均匀再放到边上,自己则洗了下手,一手按住砧板上的菜,一手握刀,手起刀落间,动作很是娴熟,没多久就切好了两大盘又细又匀称的丝,单从外观上分辨,眼前这堆与她方才的成果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随后,徐睿又从筷子篓里取出一双筷子洗干净,和那碗还没加菜的面一起递到她手边:“我切好了,要多少菜你自己加。”说着端起时越仪方才拌好的那碗就要往嘴里送,被时越仪一把按住:“这个有点丑,还是算了,我自己没切好,我自己吃掉吧。”
徐睿却满是无所谓:“我不会嫌弃的,而且你说得也有道理,反正不管是丝还是条都是一样吃,只要你别让自己受伤就好。”他扒了一大口面,咀嚼了两下,“嗯,味道不错,你尝尝,尤其是黄瓜,很清甜。”
时越仪瞄了一眼他切得漂漂亮亮的菜码,心说要不是嫌弃那你还自己重切。
顺着她的目光,徐睿解释道:“你别误会,只是因为我比较熟练,切得更快罢了,省得耽误我们吃午饭。你快吃吧,我去叫他们进来,盆里多出来的面是给他们留着的。”
时越仪狐疑地注视着他,想要努力分辨他脸上的表情有没有勉强的意思,可徐睿却只回以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旋即又埋头进食,吃相非常增长人的食欲,所以本就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的时越仪也就不纠结这个小插曲了。
下去的第一筷子,时越仪是有讲究的,看似不经意却只夹了一两根面条,黄瓜却夹得满满当当,主要还是对他炸酱的手艺存疑,岂料她都准备调动自己又进步了的演技的时候恍然发觉,原来味道真的还可以。
味蕾的感受传到了大脑经,时越仪的双眼宛如通了电的灯泡一般,噌地冒出了亮光,她伸出左手大拇指冲他比了一个大大的赞,笑得极其惊喜且愉悦。于是俩人就这么面对面地,一起享用这道简单又接地气的美味了,气氛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