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现在放我下来吧,我怕累着你。”毕竟她也是个九十多斤的人,背了这么一路,还是很耗费体力的。
弈州闻言,脚步一滞:“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时越仪反应过来说了什么,后知后觉地读出了些微危险的信号,于是故意略过了最后那句有挑衅他体力不佳的嫌疑的话,选择性地复述了一遍:“我说你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我自己能走。”
“不是,最后那句。”
时越仪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改口撒娇:“我心疼你嘛。”说着还歪过头在他清逸俊秀的侧脸上轻轻啾了一口。
对于这个回答方式和答案,弈州可以说是相当满意了,并且极其配合地扭过头去,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而后贴着她的唇角低声笑道:“这次就暂且先放过你,如果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我任你处置。”
很好,都学会抢答了。
弈州将她从背上缓缓放到地面,修长的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作沉思状,嘴角上扬:“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倒是很期待下次了。”说着又朝时越仪投去揶揄且暧昧的眼,直白得简直用头发丝都能猜到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带颜色的废料。
精准地捕捉到弈州的意有所指,时越仪痛斥他:“别开车!”
弈州顺手捞过她的右手,捏在掌心,十指相扣:“嗯,没车,我们走路。”
时越仪回握住他的手,蹦跶着跟上了他的脚步,欢快地哼起了小调儿,心说那些开着跑车带妹子兜风的富二代太没品了,手牵手并肩同行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浪漫好吗?
大概是受心情的影响,当然也有先天优势的buff加成,时越仪觉得弈州这张脸真的是百看不厌,于是几次三番地偏过头去盯着他的侧颜目不转睛地瞧个不停,如同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好又执着地探究着他的长相,想要一次性将这张脸看个回本。
如果目光会根据心情的波动来变幻温度的话,那么他脸上的肉应当都被她热切的视线给烤熟了。
又一次偷瞄被弈州给撞了个正着之后,弈州干脆拉住她在原地站定,直勾勾地回看过去,视线胶着了半天,最后是时越仪率先招架不住地败下阵来:“你干嘛要这么看我。”
“你长得这么美,我要是不看,那岂不是暴殄天物了?况且,不是你先盯着我看的吗?我现在这样,只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
被人用一种如此深情且露骨的眼打量着,时越仪的脸色很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她含羞带怯地轻轻打了弈州的胳膊一下,笑骂说:“多大个人了,幼不幼稚啊你。”
弈州灼热的眼依旧不见任何收敛的迹象,不假思索地说:“拥有你这般容颜的小仙女儿,自然是说什么都对。”
“马屁精。”时越仪嘴上不屑,脸上的表情倒是很诚实地出卖了她内心的欢喜,显然,这话还是非常中听的,好话永远也不嫌多,尤其还是来自她亲亲男友的夸赞,听着更为悦耳。
为了践行减肥大计,虽然已经是属于晚餐的时间,时越仪也连菜叶子都不打算进食了,而是拖着弈州一起在河边轧马路,俩人沿着河岸线一直走一直走,氛围温馨得跟老夫老妻似的。
直到时越仪接到电话,说小姨在家等她,唤她早点回去,时越仪才依依不舍地与弈州告别,因为再不走,他也要赶不上回秦皇岛的火车了。
分别之前,时越仪又主动扑上去给了个大大的拥抱,幽幽地叹息了一句:“要是能带你回家就好了。”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矜持了,会不会让他误以为她迫不及待地想带他去见家长,甚至以为她恨嫁啊。
时越仪讪讪地说:“我哥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就不送你去火车站了,你自己小心点。”
弈州低笑:“我听见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还有,我比你更希望最后一天能够早日到来,所以,不用不好意思,反正都是自己人。”
嗯,好吧,那就再腻歪地给他抱一会儿吧,时越仪依偎在弈州怀里,地上的影子也紧紧相依,旁边则是巍巍的天津著名地标——天津之眼。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上午约见的地方,这大概也是一种微妙的缘分吧。
时越仪抬头仰望了一下光亮璀璨的巨型摩天轮,可以想象坐上去会是怎样开阔的视野,那必然是能够将大半个天津尽收眼底。
可时越仪还是打从心底里就认为,无论是天上的熠熠星辉,还是人间的万家灯火,再美都不如弈州陪在身旁时见识的风景那般动人,因为在她心里,只要他们二人彼此作伴,便是最最耀眼的宇宙星辰。
而她相信,他亦然。
在撩人夜色中,二人相互道别,各自回家,心中的牵挂与认定对方的信念丝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