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她发朋友圈晒了他做的蒜蓉金针菇,徐睿留言说自己想吃的事,恰巧之后她就说想跟他学做这道菜。弈州皱了皱眉,明知她不可能是为了徐睿而学,但出于私心,却还是不想她学会,而按照时越仪的调性,他若不教,她也不会主动上网搜教程视频来学,这一点,从她馋了这么多年都没学会自己动手就能够看出来了。
当然,他也不会傻乎乎地拒绝这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于是二话不说便一口答应,只是在买菜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这个菜色所需的原材料,此刻面对时越仪的发问,弈州也只是面色诚恳地答道:“蒜蓉金针菇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没必要专门学,我们今天做牛肉胡萝卜煲、蒜蓉西蓝花和手撕鸡,茼蒿和生菜可以丢鸡汤里烫个素菜火锅,你不是也很爱吃么?”
时越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但还是面露难色:“但我就是一个厨艺小白,不得先从初级技能开始学起?一来就整这么高难度的东西,我”
“说得也是,那你就从洗菜、切菜的基本功开始做起吧。”
时越仪:
她一时语塞,只好真的洗起了菜,不过由于她怕冷,开的是温水,所以等她洗完之后,别的暂且按下不表,生菜和茼蒿是已经被烫成了半熟的状态,令弈州很是哭笑不得,偏偏时越仪还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他,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罢了,半熟就半熟呗,反正这个菜迟早也是要被煮熟吃掉的。
之后,时越仪又要去洗刀切菜,弈州顺手截胡:“这个肉不好切,还是我自己动手吧,这要是你一时手滑,万一切到手了,大过年的,上医院不吉利,也容易被人乱写些不必要的新闻。”
时越仪顺着他的思路一想也是,但还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我总得做点什么吧,不然白吃白喝的,我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弈州安慰道:“怎么算是白吃白喝呢,你刚刚不是还帮忙洗菜了?”
时越仪低头看了看菜篮子里软趴趴的青菜,更不好意思了:“你不说我也知道,都快被烫熟了。”
“没事儿,反正等下也是要变熟的。”弈州拿出那颗西蓝花摆在砧板上,“要不这样,你切这个吧,这个应该比较好下手。”
几分钟之后,面对着砧板上零星几颗大小不一的西蓝花,时越仪败下阵来:“算了,我认输。”然后重新将厨房的主控权交还到弈州手里,自己则退居二线旁观学习。
但是也不知道弈州是不是故意的,教的时候故意漏一些技巧,或是在关键时刻加快动作让她没看清,所以所谓的教学教到最后,时越仪自然是啥也没学会。
时越仪一边吃着一边怨念颇深地感叹:“我这是学了个寂寞啊!”
弈州又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炖得烂烂的牛肉:“咱们两个,其中一个人会做菜就行了,只要你想吃,随时都可以让我给你做,这句话永远有效。”
近乎表白的话语,听得时越仪嘴角忍不住上翘,为了不暴露自己内心的小欢喜,她强装淡定地扫荡了碗里所剩无几的食物,说:“今天
这顿吃完,短时间内我都不能再吃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去洗碗了。”
最后的最后,洗碗的活儿自然也是被弈州给一手包揽了,时越仪则抱着一碟原味瓜子,坐在沙发上边嗑边为某个综艺节目贡献收视率。
等他洗好碗筷出来的时候,时越仪已经抱着一个抱枕睡着了,弈州放轻脚步走过去,拿起遥控器将空调的制暖效果打开了,然后坐了过去,望着沙发上已经睡着的人,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只想就这样看着她,直到天荒地老,事实上,他也的确一坐就在她旁边坐了几个小时,从午后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他改签了火车票的出发时间,依然没有离去。
弈州本不欲打断她的睡眠,打算悄悄离开,然而天公不作美,还没关闭的电视机上正在表演的节目,不远处的鞭炮声开始接二连三地响成了一片,虽然因着烟花爆竹燃放限禁措施的管控,爆竹的数量不似以前多,噪声也不比以往那么大,何况这还只是在腊月二十九点的炮仗,声音更是不成气候,但奈何时越仪素来浅眠,还是很快就被吵醒了。
时越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我睡着了?几点了,你怎么还在这?”
“本来也刚好想跟你道个别,但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喊你,你接着睡吧,等下我就直接坐动车回家了。”
把人拉过来当厨子使唤了半天,还陪她到这么晚,时越仪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我开车送你去火车站吧。”
“算了,这段时间你也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可不想坐一个疲劳驾驶的司机开的车。”弈州捞过自己的外套披上,“我打个车很快就到火车站了,你睡吧,明年见。”
这人真是,分明是关心她的话语,怎么说出来就有点刻薄的意思。
时越仪低低地“哦”了一声:“那,新年快乐,明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