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辉听了不解得问道：“要在凡间逗留数年，还要附身凡人之躯，如此周折，究竟是为什么？”

“眼下所做，自然是为了诸仙上天做准备。”

“诸仙上天与普通凡人有什么关系？”

“你可还记得我让你在石化之术中观察凡人的朝廷？”

“当然记得。”

“我让你这么做，并非为了让你在石化之术中闭关足日，而是为我们下凡做准备。”

凝辉听得云里雾里：“被你这么绕来绕去，我越发糊涂了，我们究竟下凡要去做什么？”

“我要你去凡间做一回帝王。”

凝辉刚才那一问其实自己也做了不少猜测，甚至还猜想是不是要去暗中调查一番这些仙门氏族，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做一回帝王？”

“不错，待诸仙上天之后，你需统领他们，你即是他们的王；因此，我要你化作凡人去做一回帝王，去体验一次统治的甜酸苦辣，也好为你日后统领诸仙做做准备。”

经千舞这么一解释，凝辉终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就是凡人所谓的“小试牛刀”。”

“不错。”

“千舞，你果然滴水不漏，做着万全的准备。”

凝辉这么刚感叹完，忽然又想到一个疑惑：“不过我们下凡就下凡，你要用晓世镜查什么？”

千舞不紧不慢道：“我需找一个国力昌盛的王国，最好是一位处境不太好的帝王，这样才好磨练你。”

“原来你是要我去吃苦的，不过，既然是帝王，便是一国之主，怎会处境困难？”

“你回想我让你观察的那几个王朝，那些帝王真的称得上如意吗？”

凝辉仔细回忆起来，没多久便道：“确实，这帝王还真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你方才让我去休息就是让我养好精好下凡去遭罪吗？”

千舞莞尔一笑：“遭罪倒不至于，你放心，我会陪你一同下凡的。”

“你陪我去，反倒让我更觉得危机四伏了。”凝辉想想道，“不如我与你一同挑选吧。”

“也好。”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近自在殿，千舞掌心一翻化出晓世镜，晓世镜中开始出现凡间王国的景象，滤过了许多王国之后，有一个王国得到了千舞的青睐。

“就这个吧。”

“这就定下来了？”

千舞看着晓世镜道：

“这个王国在东陆，是我们最熟悉的区域，国力雄厚，是东陆几个大国之一。

此时正逢先帝驾崩，大将军发动政变，杀了太子，拥立自己的女婿，也就是先帝的次子为帝。

而这新立的皇帝生性懦弱，生母又不是望族，身后并无可依赖的势力。

这大将军的目的显而易见，是要做这王国真正的主人，将这新皇帝取而代之。

如此一个朝不保夕的皇帝，正合我意。”

凝辉听千舞这么说，忍不住盯着千舞道：“千舞，不会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想罚我吧？”

凝辉一句玩笑话，千舞倒是答得认真：“我何时罚过你？凡人尚且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这快要统领诸仙的人，不好好历练历练，如何但此重任？”

凝辉忙道：“我就是玩笑一下，我觉得这个王国很有挑战，很适合我，就这个吧。”

凝辉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你会陪我下凡，那你打算占用何人之躯？”

千舞指着晓世镜中的一个人道：“他。”

“他？”凝辉仔细一看道，惊讶道，“他不是内官吗？你一个天，附身一个内官，这也太……”

没等凝辉说下去，千舞补充道：“皇帝的贴身内官身份特殊，于后宫、朝廷都能走动，能做的事情非常多，既然是去帮你，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身份了。”

“可内官这也太……”凝辉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他看着千舞脸上写满同情，“千舞，这可真是委屈你了。”

千舞倒是依旧气定闲，只道：“无妨。”

收了晓世镜，两人回到千辉殿。

“千舞，那我们何时下凡？”

“午夜。”

“午夜？这么着急吗？”

“我是怕那新皇帝撑不到明日。”

“此次要用凡人的肉身，我们便将真身留在千辉殿吧。”

“离了肉身，我们便是一股力，如此下凡，岂不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