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小寒山，也下了第一场雪。温度骤然下降了不少，明玉才发现自己没什么能真正御寒的冬衣。不，也不是说她没有冬衣，而是只有装面子的两件，看着漂亮，其实一点儿也不厚实的斗蓬和大袄，而且大袄还是旧的改造，只不过在外面缝了一层新布。

里头装的小袄夹袄，厚实的棉裙等，都是旧的，她这次从陈家出嫁，基本上把陈明珠的旧衣服都当嫁妆带过来的，穿在外头的新衣服也是陈明珠已经备好的嫁装，才给她的。

天气这么冷，她就翻箱倒柜的找衣服穿了，琥珀和蔓儿燕子三个也帮着她找，找来找去尽是些五六成新的旧冬衣。幸好这些衣裙还没有旧的不成看像。

但布料什么的却真没几匹正经货，更没有皮毛和蚕丝棉花，就算想现做也没有适合的料子，这也让燕子和琥珀十分不解。

明玉直接拿了一件棉花的小袄和一件厚夹衣加在里头，人才觉得暖和过来了。就是穿的太多，人都有点动不了，让她很是怀念现代，那些修身又有弹性的保暖衣和毛衣，穿上又舒服又暖和还不显臃肿了。

恩，还有羽绒服，轻便又保暖。不用像现在这里三层外三层的穿衣服。

看到她脸上明显的不满意，琥珀和燕子都猜她肯定是对自己的嫁妆不满意。其实明玉真没这样的想法，陈家救了她，还给了这些嫁妆，已经很对的起她了。

旧点的衣服也能穿，而且陈明珠的衣服就算是旧的，也是真材实料的，并且干干净净的，过惯了苦日子的明玉并不介意穿她的旧衣服。

两人不好意思当着明玉的面说什么，却背底里议论起来。

“陈家是怎么回事啊？”

“陈大姑娘在陈家不是一向很受宠爱的吗？不至于连新冬衣都不置办几身吧？”

“你没发现孙少夫人的嫁妆加起来也不值几个钱吗？”燕子作为一个管帐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明玉的嫁妆单子真不值钱，其中最值钱的几样还都是朱家送出去的。

“刚开始还以为陈家只是没有陪嫁庄子铺子，没想到连这些东西都注了水。不止是因为没钱，显然还干出了吞没了咱们朱家聘礼的事。”琥珀很是不爽。

眼看她又说陈家的不是，连带着也要说上明玉了，燕子连忙说：“想想也能明白，陈家儿子都有三个，咱们少爷又这个情况，陈家怎么可能大手笔的给陪嫁嘛。”

琥珀也点点头，叹道：“要是少爷在家，咱们也不会沦落到小寒山来啊。这里又旧又破，什么也不方便，还冷的不行。”

两个丫头罕见的议论起主子的事情来，明玉听了几耳朵，心道：“那是因为你们不知我是冒牌的陈大姑娘。”

实际上，让照明玉的观察，陈家的家境也确实远不如朱家，而且这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但如果是真正的陈明珠出嫁，嫁妆也肯定是会好几分的。如果朱大少在，陈明珠的嫁妆会更好上几分。

可现实是朱大少基本等于死了，她代替陈大姑娘嫁进来，对陈家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坏了陈家的名声，陈大姑娘也可以再找户好人家。所以，谁乐意给个假货，而且还是基本没什么回报的假货好东西呢。

明玉很能理解，她有时候都会幻想，朱大少，这个她的男人，要是真回来了，会引起多大的动静？而陈明珠又会不会后悔，甚至想要和她换回身份呢？

而此刻的朱大少，根本就不知道，也未曾想到过，自己的妻子早就换了人。他更不知道，就算他不在了，还有人因为他才找到了一条活路。

不过这也只明玉无聊时，偶尔想想打发时间的，她对朱大少能回来，基本不抱希望了。她只希望自己在这三年里，能安安稳稳的，并且经营出一点自己的力量，为以后找到一条比较好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