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石凑近一看,唰的就跪在黄土边,“爹啊!是我没能耐让那几个小子着了道,你别生气!锁给您找回来了!”
能看出赵松石在外面吆五喝六的,但应该是个极其孝顺的人,这一声爹喊得真真切切,哽咽的嗓音透着一种深深的惦念。
我将锁递到他面前,“你戴还是我戴?”
他胡乱的抹了把脸伸手接过道:“这锁是那女人离家的时候留下的,我爹走的时候就是我给他戴的,这次还是我来吧!”
大伙屏住呼吸见赵松石毫不犹豫的跳下了坑,紧接着传来‘吧嗒’一声踩水的声音,他身子僵住震惊的回头看我道:“咋还有水呢?难怪我前晚做梦我奶和我爷说冷!”
“可能是他们挖坟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下的某根管道,其余的坟都打开吧!这事情不处理怕是又要闹了!”墨花分析道。
赵松石大手一挥,“还不快去,都愣着干嘛呢!”
他说完将金锁重新的挂在赵熬的脖子上,好话说尽后用手去抚平赵熬的眼睛,可那一双怒瞪的眼怎么也不肯闭合。
赵松石有些慌了对我问道:“妹子,这怎么回事?”
我蹲在墓碑前面无表情的往瓦盆里添纸,嗓音沙哑的回道:“陈锋,过来磕头认错。”
陈锋被两个人架着到碑前,身上和面条一样软跪下语气虚弱的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说完,身旁的男人要按着他的头往地面磕,我阻止道:“让他心甘情愿的做才算数。”
那两个人犹豫着松开陈锋,只见陈锋咬着牙挺起上身磕一个头说句,“我错了。”
再磕一个又说了句,“原谅我。”
周围除了挖土的声音便是咚咚的闷响,陈锋的额头流着血带着一股子腥味,整整一百零八个头磕完,陈锋已经伏在地面爬不起来时,赵熬的眼睛一下子闭上了。
见到他能原谅陈锋,这个事情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赵松石感叹道:“真的太邪了!”
我将给赵熬带来赔罪的酒斟满,小声对着墓碑道:“谢谢你配合,不过这人间没什么好留恋的,该走就走吧!”
墓碑前的烛台忽明忽暗闪了两下,我见他不肯继续道:“即便心里有憾也与你无关了,缘尽缘散,各自有各自的缘法。”
耳畔传来了一声深沉的叹息声,赵熬说:“劝劝松石别恨他娘,他娘离家出走不怪她,是我的问题。”
原来赵松石刚刚说的那女人就是他娘!
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连声娘都不肯叫出口?
我点了点头将赵熬的话转达给赵松石,赵松石听后先是一愣,眼眶通红的站起身对着尸体道:“爹,你放心走吧!我不恨她了!你在那头好好的,缺啥少啥就就给儿子托梦,啊!”
赵熬语气轻快含笑说了句,“臭小子!”
虽然这句话只有我听到了,可还是真切的感受到身为父亲临别时的不舍和浓浓的爱。
随着,棺椁里的尸体飞度的腐化瘦成干尸,这才附和自然常理。
赵松石脸上笑呵呵可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还不忘对我说道:“妹子,今儿谢谢你了!”
我浅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尽快赶在雨前把水处理干净,你们直接封棺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