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着毯子又撑着脑袋,坐在圆桌旁无聊地拨了拨花瓶里的波斯菊花瓣,又无精打采试图看到厨房里的景象:“克劳德,我不想吃早饭,没胃……啊欠!”
没错,在我和帅哥开始谈恋爱的第一天,我就患上了重感冒。
昨晚喝了点酒又爬到屋顶上看月亮吹风,最后洗了澡又穿着睡裙在被子外乱折腾一通,脆皮的身体不识抬举的生病了。
不愧是我,达成he路上最大的障碍。
“不行。”
金发酷哥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微微皱着眉看上去有些冷淡,如果能忽略掉他身上存在感极强的那件粉色围裙。
我笑起来:“克劳德很粉色很搭……咳咳。”
克劳德把盘子放在我面前,好像已经逐渐习惯了我的调.戏,面不改色地将毁灭剑背上:“快吃,吃完我们就去第七区看病。”
我本就没什么胃口,听到要去看病更是食不下咽,可怜巴巴地看着克劳德:“能不能不去看病呀?只是感冒而已,很快就好了。”
酷哥抱着双臂,冷酷到底:“不行,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了吗?”
上次……上次感冒我还在罗里,因为不想去医务室所以拖着,最后好像得了肺炎?没办法了,这种事关我健康的事情,克劳德一定不会妥协的。
我插起煎蛋,故意嘟嘟囔囔:“是不是美女都是这样,得到了人家就不珍惜,昨晚还叫人家小宝贝,现在就开始凶巴巴……”
“咳、咳咳……”克劳德呛到了,满脸通红地瞪我,“桃乐丝,你、不要说这种话……”
我内心大笑三声,原本的浑身无力变成了精振奋,果然逗克劳德最有趣了。
我笑眯眯道:“不能。”
克劳德好像在斗嘴上从来没赢过我,这次也是,狼狈地丢下一句“我去外面等你”就夺门而出,还因为太着急忘记低头,毁灭剑还在门楣那里撞了一下。
留我在屋里狂笑,然后也呛到了。
……咳。
我收拾好出门时克劳德正蹲在花圃边观察扦插的花枝,他连蹲着的动作都很帅气有型,脚尖轻松地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大腿小腿贴合,紧绷的肌肉线条隔着裤子都十分明显。
我感觉我的头更晕了一点,为美色。
克劳德听到我的脚步声,站起来调整毁灭剑的位置,情若有所思:“桃乐丝,我们上次看到的蔷薇可以这样种吗?”
我又打了个喷嚏,用手帕捂着口鼻闷声道:“应该可以吧……下次再去看看。”
克劳德“嗯”了一声。
我慢吞吞走到他身边,突然想起来:“克劳德,其实我们可以去找爱丽丝问问看,万一她有……”
我说不下去了,金发美女正以一种看负心汉的的眼无声谴责我,唇角紧抿。
我又好笑又觉得他可爱得要命,只好歪着头蹭了蹭克劳德的手臂,轻言细语地哄他:“不找不找,就我和大帅哥克劳德去找,好吗?”
克劳德从眼角飞快看了我一眼,脸上的情写着“这还差不多”,但非常好面子:“……别把我当小孩哄。”
我笑眯眯:“欸,好。”
听到了,下次还哄。
克劳德当然不是小孩,相反,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躯体还是意志,他都站在这个魔晄都市的顶端,每每站在我身前保护我时,他好像总是强大沉稳到坚不可摧。
可是我爱他,好爱他,我希望他在面对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之余,在飘摇惨痛的命运大雨倾泻而下时,他有屋檐可躲,有家可以回。
他能在我的怀抱中暂时脱下风尘仆仆的战斗服,也卸下肩上命运未经同意施加的“男主角宿命”。
我的克劳德,即使不那么帅气,不那么坚强可靠,甚至不那么克劳德也没关系。
我愿意双手捧住小王子的眼泪,愿意珍藏他所有的伤疤,愿意和他共赴坎坷颠簸的未来,跳入火焰,沉入深海,我真的愿意,我甚至不必向自己发问。
因为我爱他,好爱他。
或许是我带笑注视克劳德的时间太久了,后者又抬起手臂,好吧好吧,又害羞到要把我头转到另一边……去。
我愣在原地,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克劳德的掌心贴在我红扑扑的脸颊上,明明是有些凉意的温度,却温柔得如春风一般,他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唇张开又合上。
我回过,笑起来也将我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怎么了?”
克劳德看上去很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收回手,眼闪烁:“……鼻子和耳朵都红了。”
我脑袋里瞬间出现了那种漂亮妹妹鼻尖耳垂都刷成粉红色的可爱脑补,然后我听到不解风情克劳德酱语气淡然“好像忠犬史坦普”。
我:“……噢。”
总之就是不能指望克劳德酱善解人衣,咳,意。
由于我内心激情澎湃的单方面倾诉爱意被克劳德酱的“好像狗”给打断,也多少因为重感冒的原因,往车站走的前几分钟,我都很没精。
直到克劳德这家伙开始表现得很怪,他走在我旁边,眼时不时飘过来,还没等我看他就飞快移开目光,看天看地看空气。
我心里正怪呢,又发现他开始干巴巴地开始聊天气,只是因为实在不擅长,说了句“今天是阴天”,见我没什么回应的意思就又熄火了。
不会吧不会吧,酷哥在找话题和我聊天吗?他以为我生气了吗?
我耐住性子,保持着无精打采脸继续走,然后发现克劳德脸上虽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经常借着调整毁灭剑来观察我表情,并且在接下来短短几分钟内又试图挑起话题两次并讪讪闭嘴。
我其实本来就没有生气,现在更是心里乐不可支,憋着笑看帅哥笨手笨脚的找话题。
呜呼,我是个坏女人,但是我好快乐。
车站高耸的棚顶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中,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淡淡魔晄味道,列车员的喊声和乘客们交谈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今天是阴天,但是不像克劳德说的那样干巴巴的,今天的阴天是淡蓝色的阴天,层层的白云在围墙和圆盘的空隙中自在地漂浮,浅蓝的天空时不时会有成群的飞鸟经过,连空气仿佛都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虽然头昏脑胀,但我心情尤其好,准备在达到车站后就大发慈悲放过可怜无助的克劳德酱,结果直到我俩坐上列车,我都还恶趣味的努力板着脸。
对不起,我已经努力了,但是看帅哥装模做样“无事发生”真的是太有趣了!
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列车搭载前往上层的乘客并不多,一节车厢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我拉着克劳德在车厢的尾部坐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列车里的空调温度过低,我坐下时感觉身体的不适感加重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调.戏金发美女的报应。
“桃乐丝……”
我侧头看金发美女:“嗯?”
美女情犹豫:“你不高兴吗?”
要不是车厢前部还有几个乘客,我的笑声怕是会大到克劳德举剑追杀我,我维持着恹恹的情:“为什么这么说?”
美女眼躲闪:“你现在都不……”
后面那几个字他说得太小声了,我是真的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克劳德把脸转过去,鬓边的金发垂下遮住他的脸颊,却遮不住他粉色的耳朵,“你现在走路都不抓我手臂了。”
我一愣,随即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他真的好可爱啊,怎么回事,明明这么笨拙,却总能轻易点亮黯淡时分的我。
于是我顺他心意,笑着挽住了克劳德的手臂,解释道:“我怕离你太近,把感冒传染给你。”
他的手臂自然地垂在身侧,我并不像和蒂法她们手挽手那样曲起手臂,我也将手臂垂下,只是用小臂轻轻绕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