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又是九点才起床。
起床先自我批评、深刻检讨了一番,爱情戏虽然已经走向破碎的边缘,但是只要肯干,事业线正向我招手。
先定一个小目标,挣他一个……,错了错了,明早八点起床。
打开门,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听到旁边的门也打开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样的巧合真实存在吗?
我和克劳德四目相对,一时间又是沉默。
要说已经不在意不难过,那真的是完全的假话,但我怪要强的,怎么都不愿意表现出来。
我抬手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克劳德。”
金发酷哥“啊”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
我实在不想昨晚那种尴尬又矫情(我单方面)的戏码再上演,迫不及待地绕过他往下走。
下楼时玛雅婆婆正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看见我就冲我招手:“欸,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
我乖乖停下脚步:“想去趟上层买东西。”
旁边下楼梯的脚步声一顿,又很快恢复了规律的节奏。
玛雅婆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注意安全。”
我点头,打算先去第七天堂和蒂法打声招呼。
其实我去上层不止是打算买打字机之类的东西,我其实更想见一面那位普拉内特,他让我太好了。
“……现在去上层不安全。”
我惊讶地侧头看金发酷哥,这家伙转性了吧?居然主动和我说话。
而他看也不看我,头扭得快和肩膀在一条直线上了。
我对他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但也觉得不是滋味,挠挠脸颊:“是吧……”
“所以你可以让别人陪你一起去。”克劳德突然转过头来看我,情认真,“我今天就有时……”
“啊,乔尼!”我惊喜地向街角那个红头发的年轻男人招手,“你今天有空吗?”
“桃乐丝小姐!还有我的挚友!”乔尼露出爽朗的笑容冲我们走过来,“我有空,怎么了?”
这个一根筋又热情的家伙,从第七区逃走后,和我们在第五区遇见,相互帮了点小忙便认识了。后来克劳德帮他找回了钱包,他就单方面把克劳德当作了挚友,惹得酷哥头疼不已。
随着乔尼的逐渐走近,他脸上开朗的笑容逐渐收敛,像被什么冻住了一样,要不是我还冲他招手,我怀疑他会立刻拔腿就跑。
我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克劳德的情很正常啊,就“没兴趣”招牌表情,所以乔尼在害怕什么?
最后磨磨蹭蹭的乔尼总算走到我们面前,莫名其妙满头大汗,深情地盯着自己脚尖。
我关心道:“你还好吗?”
他夸张地抖了一下:“当、当然。”
于是我开门见山道:“现在能陪我去一趟上层吗?有报酬的。”
“啊哈哈,但是罗和我有过、过节,现在坐车也也也干净整洁……”
我听他像在说rp一样,但内容又颠三倒四,脑袋上不禁冒出大大的问号。
“总之就是——啊哈哈,有人在叫我了!”乔尼说完,飞快地跑了。
我:“……他没事吧?”
克劳德目不斜视:“谁知道。”
经过乔尼一打岔,我和克劳德之间的氛围倒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剩下的路上时不时会说几句话。
第七天堂很快到了,我心不在焉地踏上台阶,直愣愣地往里走,完全无视了门口的百叶门。
“桃乐丝……”
我“啊?”地一声额头撞上他的手掌。
克劳德无奈地叹气:“走路看路。”
他走在我身侧,在我即将撞上门的时候用手挡住了我。
粗糙的战斗手套有些凉,顺着他的手臂向上看,他正目光关切地注视我,要不是我已经发现这家伙不喜欢我,我心里怕早就又放起了烟花。
我扭头,干巴巴:“噢噢,谢谢。”
克劳德抿着唇:“……不用客气。”
“怎么站在门口?”
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回头就看见蒂法的笑脸,我也露出笑容:“还以为你在店里。”
蒂法推开门,侧身示意我们进去:“有位客人说过滤器出现了一点问题,我就去看了看,幸好是个小问题。”
我摇头:“不进去了,我过来和你打声招呼,我打算现在去米德嘉买东西。”
“现在?”蒂法目光移向克劳德,“嗯……虽然还是有些危险,不过克劳德和你一起的话……”
“我自己去啦!”我打断她,脚步轻快地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木梯,冲她和克劳德笑道。
克劳德轻轻“诶”了一声,看架势马上就要跳下来和我一起走:“我今天有时……”
“晚点见!”
我干脆地打断他,说完就开始向车站那个方向跑,背着他们挥了挥手。
我坦白,我想不清楚该怎么继续面对克劳德,或者要不要逐渐和他保持距离。
要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先不说罗这件事还没解决,单是从我内心来说,至少现在我做不到,我……还是很喜欢他。
继续喜欢他和放弃喜欢他这两个念头,在我的脑袋里跳来跳去,不断揪出明媚鲜艳的过往,也强迫我回忆患得患失的苦楚。
我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但我很珍惜自己拥有的情感,在彻底失望之前,在做出决定之前,我都还会抱有希望,还会渴望事情能向好的地方发展。
而且,克劳德脸上那种有些低落、不解但又试图掩盖的情,也让我没有办法想清楚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唉……脑壳痛。
在想东想西中,我搭上了去往上层的列车。
不出意外,车上的乘客们大部分都在讨论昨天第七区的圆盘战斗,各种猜测的都有,但真正说到罗的目的的,我一个也没听到。
也不难理解,毕竟炸掉圆盘,让整个区的居民都为雪崩陪葬,这种想法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坐在车厢的最尾端,头偏在肩膀上发呆,不用看我就知道自己整个人都写着没精打采。
上辈子的事情,我已经很少想起了,但这两天却总是想起一些片段。
义务教育后为了能继续读大学,我在各种机会都尝试后成为了练习生。可能是我在唱跳上有天赋,公司签了我十年的时间,基础工资勉强够我读书,但是读书外的付出更多。
没日没夜的练习,反复地训练,学习仪态、表情管理、说话技巧、肢体动作……简直就是把人活生生往罐子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