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滴啦啦的下着雨,远远望去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纱,若隐若现。
末之遥穿着单薄的内袍,头发高高的绑着,他脚上踩着双拖鞋站在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张洁白的纸张,桌子的右上角放着调好颜色的盘子,毛笔架和几盘清水,盘子带着深蓝色的花纹。桌子的左上角放着茶壶和茶杯,茶壶碧绿带着渐变,茶杯光滑,反射着淡淡的光泽。
末之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他用毛笔轻轻的沾了些清水,再转了转盘子里鲜红色的颜料。
史皮寳站在一边看着茶杯,见茶杯没水,伸手添上。
末之遥手腕婉转,下笔有,一抬笔,一落尾,姿势优美,他态认真,画得游刃有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史皮寳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其实史皮寳的腿已经有点酸,但是桌前的主上就在面前,她要是动一下,会注意到吧...
史皮寳悄悄的摸了摸茶壶,快凉了...
她小心的看了看他,轻轻的将茶壶端起,要换一壶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史皮寳从精满满,慢慢的,她有些恍惚。
主上依然聚精会的描绘着画儿。
雨声或大或小交替着传来....
“主上。”白二的声音。
史皮寳瞬间惊醒,她赶紧不着痕迹的眨眨眼,见桌子下跪着突然出现的白二。
末之遥抬起手制止他的声音,他慢慢的转着毛笔进行最后的收尾。
史皮寳翻开茶壶,见里面还冒着热气,才放心的将茶杯里的凉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热茶。
末之遥满意的看着白纸上的郁金香,鲜艳欲滴的花朵上挂着清澈的水珠,像是刚被雨水洗礼过,绽放着它最美的瞬间。
“白二,等画干了,你将它裱好送给百兰亦。”
“是。”
末之遥笑着端起茶杯,问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白二张了张嘴,偏头看了看史皮寳。
末之遥随着他的眼光看去,赫然发现原来书桌旁还站着一个人。
史皮寳挺直腰杆,低头做丫头状。
“夏天,你下去吧。”白二说。
史皮寳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末之遥见她走后问道:“这是他们安排的安静的小丫头?”
白二点头称是:“这小丫头不会说话,确实很安静。”
“你刚才要说什么?”末之遥走到椅子旁。
“子书家的五位今晚会来百兰宅。”
末之遥嘴角勾起:“他们怎么有兴致来了?”
白二没有回答,他也不太知道。
“这些天过的实在是无聊,终于有点意思了。”
......
终于解放的史皮寳一回房间便扑倒在床上,腿部酸痛的感觉还在一阵一阵。
如果让她选择的话,她还是选择去扫地...
“叩叩”
房间的门被敲响,接着门被打开。
史皮寳看向门口。
“夏天...”
是粉粉。
“夏天,你还好吗?有没有被骂了?”粉粉担忧的说。
史皮寳坐起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粉粉松了一口气:“刚才看你走的匆忙,还怕你是不是哭了...”
史皮寳看着她,粉粉圆圆的脸还粘着些泥土,额头还挂着水珠。
她心疼的擦了擦粉粉脸上的雨水,笑着表示她没事。
粉粉抹了抹脸,也笑着。
史皮寳想起之前看到她脚踝上的红点,她爬到自己的床头,从枕头下摸出一瓶膏药,这是她这几天挖了一些花园里的草药做好的一瓶。
“这是?”粉粉看着膏药。
史皮寳爬下床,蹲在地上撩起她的裤腿,一排密密麻麻的红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粉粉愣愣的看着她将膏药抹在自己的脚踝上,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之前痒痒疼疼的感觉瞬间减少了许多。
她低头看着忙碌的头顶,有点不知所措。
史皮寳抹好药站了起来,将药膏放到她的手里。
“夏天...”
史皮寳笑着指了指她的脚踝。
粉粉握着手里的膏药,眼睛一点一点的红了。
当天晚上,雨渐渐的停下,道路湿哒哒的,但是空气却很清新。
由于子书家五位举重轻重人物的到来,百兰亦匆匆从古宅赶到二宅,特别从古宅中调遣出几批侍卫,以防他们遇到不测,日常间隔分明的十六院至二十院如今已合成一院。
东离和东蛰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此时的东离微靠着软塌,一只手按着太阳穴,
一入百兰二宅,东离就表现得兴致缺缺。
后头的马车坐着三人。
东滢穿着华丽的长裙,梳着得体的发型,她拿着折扇慢慢的摇着。
东寻坐在角落里抱着腿,眼下投射一片阴影,一脸落寞。
东庆慢悠悠的说:“还好东离还是来了。”
东寻低声说:“我本来也是为他好...”
“东离哥哥要是半路跑了...”东滢看着手上的指甲颜色。
东寻猛抬起头:“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