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敏笑笑说：“曾总找到更好的赚钱方法了。”

“说得太对了。陆总，你曾经在那一块工作过，对当时的情况一定还记忆犹新吧？那个时候我们缺少能干的人是个最大的问题。我去到了那里以后，经过一个阶段后发现，与其自己招兵买马干，将所有成本都堆在自己身上，远不如将市场上有点能力的小公司甚至个人集合起来，利用我们的牌子和在客户心中能够形成的信任度作为支撑，而将具体干活儿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干，最后相互分利，各得其所。这样一来，我们的成本低了，效益也好了，现在我把一个个工位也租出去了，收到的钱差不多够付整个房租了。林老师她不反对这种做法，但也没有很关心这摊事情。说好听的，那是对我这个人比较放心，因为我确实给她挣到钱了，还挣得可以。可是换个角度说，我知道公司对我有些看法，并不待见我，不可能对我负责的事情投入多少资源的，我是被边缘化的人，这点我很清楚。”曾瑛瑛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

陆丰敏觉得，曾瑛瑛真正想说的话马上就要出来了。因此，他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递给了曾瑛瑛一支，并给她点上了火，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等待她继续。

曾瑛瑛抽了两口烟后说：“最近有个以前在深圳认识的台湾老板联系了我，想拉我合伙，然后一起和台湾专业做房屋中介的知名公司合作，在国内的几个主要城市做这项业务，条件也给得蛮优惠的，我很动心。可我毕竟在这里干了这些年，所以心里又有些犹豫。因为我知道公司对我的态度，所以今天来找两位总私下说说，听听你们的意见。”

陆丰敏摁灭了香烟说：“曾总，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方式，你喜欢，我也习惯。那我就直说了，曾总割不断的，是江浦公司的海外背景优势，而不是这些年的工作过程。而且你如果撮合成了多方一起合作，这样也最符合你自身的利益，一手牵几方，你最游刃有余。同时你已经和林老师合作多年了，我们海外母体也投了点钱，尽管不多，但按台湾人的说法，这个背书在市场上却是有用的。另外你曾总今天来说这件事，应该也有游说我和芳芳一起合作的想法，我不是高抬自己，我们如果参与了，对你曾总在其他合作方面前，包括在林老师那里也是锦上添花的。曾总，我这么说，应该不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曾瑛瑛没有料到陆丰敏会将事情看到这个层面，而且还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但她毕竟是个有经历，也有心机的人，所以十分镇静地说道：“陆总，你真是个人物，看事情入木三分。不过我这样的想法不算过分吧？至少没有恶意，对吧？”

陆丰敏又给曾瑛瑛递了一根烟，同样给她点上后说道：“曾总说得对，确实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但恐怕曾总还有另外的意思没有说出来，能直言相告吗？否则我和芳芳不好作判断，也难以下决心，你说对吗？”

此时，芳芳从曾瑛瑛脸部和肢体的微表情、微动作上，看到了较为丰富的内容。而且，芳芳心里很佩服陆丰敏这番直击要害的点穴之语。

芳芳心里在想，看来工具就是工具，微表情分析是带有某种‘事后’性质的特别观察，而社会经验和对人情世故的透彻了解，才是可以预判事情内在缘由和逻辑的真正利器，小陆子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

曾瑛瑛用手拂了一下眼前的烟雾说：“陆总实在厉害，我是有另外一个层面的设想。具体来说，目前国内在房屋买卖或置换方面的操作规范并没有形成官方规定，因此在钱款的支付上，我们可以设计出一定的时间差。假设我们的业务展开顺利，这个时间差就能产生一个不小的资金池，这样的资金池如果与做股票的庄家形成比较保险的合作，我们就有可能一鸭两吃，多赚一笔不小的钱。而在这个过程中，有实力的境外大机构名义上的后援，会使得事情的操作更好做。”

陆丰敏直言相告道：“曾总，你的设想过头了。我和芳芳虽然不是很懂金融或者资本这些东西，但我们有很好的银行方面朋友，国内和国外都有。我劝你，刀口舔血的事情，绝不可为之，不然真的会吃不了，兜也兜不走的。而且我坚决相信，这个想法不是曾总你本人的，一定是有人，还是有境外背景的人给你出的主意。太不靠谱了，我劝你曾总一定不要误入歧途。”

曾瑛瑛问：“真的有风险？”

陆丰敏说：“不是一般的商业风险，而是要吃官司的，数额巨大的话，掉脑袋都有可能，这种事情绝不能做。只是做房屋中介，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不坑蒙拐骗，诚信服务，半点事情也不会有。”

曾瑛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