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宁说：“杜老师，凡雨这次去香港时，将他大学时的要好同学马国勤拉来了，这个人应该是个人才。我想请教一下，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杜伯康说：“凡雨告诉我这件事情了，首先我觉得凡雨做得对。找人才，对一家刚开始的企业，从一定的角度说，其重要性一点不比找到好项目低，甚至更高。同时，就我所了解的情况来看，你们的那个江浦公司，目前在管理班子上缺少强将，也没有帅才，你小林当下也只能算半个帅才，因为你还缺少实际经验和具体过程，还要假以时日，我说得很直白。”

林梦宁说：“杜老师，我特别期待您能一针见血地将问题指出来，这是对我和凡雨最大的爱护。”

乔凡雨说：“杜大人明察秋毫，老生姜不是浪得虚名的，一般的猎手是斗不过老狐狸的。”

林梦宁对乔凡雨笑骂道：“滚一边去。好好听杜老师的肺腑真言，别捣乱。”

老杜笑道：“小林，我们别理他，他就发不了人来疯了，对吧？”

老杜接着说：“那位马先生我没见过，但听凡雨介绍后，觉得此人是个做企业的高手，这样的人，对你们的江浦公司很重要。可是在对马先生的使用上循序渐进为好，好比运动员比赛前需要热身一样，新进入一家企业，再厉害的人也应该给他一段熟悉情况，适应环境的时间，否则就是为难他了。我到是担心你们现在用的那位曾主任，她要是在新情况下仍然依赖老办法，恐怕对她本人和对公司都会不妙哦。小林，那位曾主任曾经来过一次我们资料室找凡雨，那天我正巧碰上了，还说了一会儿话。实在而论，那位女士活络有余，内涵不足。见貌辩色的功夫强于常人，可给我的感觉却不那么稳当也不够实在，我毕竟也是老记者出身，三十几年中也算阅人众多。曾主任这样的特点，做一般的生意，做一些基本的商业谈判不会有问题的，还蛮能吸引人的。可是面对有层次要求的场面，或者自身修为良好的人，恐怕那位曾女士自身的一个所谓优势，就很容易弄巧成拙，被人看轻，遭人反感。你们注意到她有个什么特点吗？”

乔凡雨和林梦宁相互看看后都笑了。乔凡雨说：“眉目传情，太过生动。杜大人，我说得对吗？”

杜伯康哈哈笑了起来：“对，很对。她人是长得不错，十足的徐娘半老，风韵余存。但她那双太会说话的眼睛，在能迷住相当一批人的同时，也会使得她在另外的一部分人面前出卖了她自己。美色是把双刃剑，而惯用者往往是刀口舔血，稍有不慎，反会自伤。因此，曾这个人可做生意，却难当大任，尤其与你们江浦公司的根本要求距离不小的。我当年碰到过一件事情，那时候我带了一个女徒弟，是凡雨的早期系友，人不坏，很聪明，长得也不错，还活络得很，她跟着我跑市里的工交口。很快她拿消息、挖新闻的能力就比我厉害了，我搞不定的，她却能行，没想到最后她翻船了，人也毁了，可惜得很……”

杜伯康站在报社一把手彭源的办公桌前听训。

彭源十分恼火道：“我印象中，你小杜是个有才干、有脑子的人，所以我一直很放心你做事做人的稳当，才将金丽娟交给你带，可你是怎么教的？如何带的？你尽到了责任没有？陈柏年是个老资格的人，六十年代初就当市里一个大口的局长了，也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前几年他倒霉后去了干校，现在重新出来工作了，你带的那个金丽娟居然用交际花的那一套去陈柏年那里挖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儿？是你教她那么做的？还是你允许她那样做的？不许申辩。我谅你小杜也没有这个胆子，可……，你去看一下门锁好了没有？別弄个隔墙有耳的恶心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