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模说：“基于我和你父母的交情，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谈大道理。我个人认为，首先目前社会上的经商之人良莠不齐、形形色色，但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或者老板的大量出现还需要一个过程，等九十年代到来了以后，相信一定会有一批有使命感、有明确目标、有长远追求的商界人士出现，他们不会仅仅满足于赚点钱，更不会没有底线地赚钱。当然现在的生意人也已经开始越来越多地碰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或者困难了，其中有一部分人是需要找人提供咨询服务的，可是整体上说，目前大部分老板对咨询服务的认识，应该还在很初级的阶段。所以你们在做咨询时拥有什么渠道或者叫关系，能为做生意的人解什么忧？排哪些难？这个会非常关键。当然那些对的道理，以及恰当的逻辑判断，一部分目前的商人也会有兴趣听，可是你不能讲得太理论，书生气不可以太重，甚至太啰嗦。不过真正的关键，还是在用得着的关系上，一个拥有很丰富关系资源的咨询者，他被需要的程度就会大，反之则不然。这是眼下的现实，将来这种优势也还是会十分重要的，建议你要清醒地看到，并且深入地想透。当然你在通过自身拥有的各种关系，为生意人解决问题时，如何把握好分寸？怎么规避法律风险？能否确保不碰‘红线’？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讲究非常大，要做好很不容易。我个人的想法是‘不以小恶而为之，不以小善而不为。’人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原则、守底线，何况你凡雨和小林完全没有削尖脑袋什么钱都赚的必要。”

李良模点了一根香烟后接着说：“凡雨，做咨询其实是一件说易行难的事情，你既然准备做，那么对自己也好，对业务也罢，一定要高度重视系统性问题，不然很容易难以为继。此外，咨询中你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会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你自己的观察能力，辩别能力，应对能力，周旋能力，引导能力，说服能力，人格魅力，独到的见解，以及当断则断，也就是‘踩煞车’的能力等等，都会特别重要。你父母很重视你们的这个新选择，你父亲特地让我与你好好谈谈，我自己也想与你聊聊。我今天说的一切都供你参考，我祝愿你做好，做出成绩。”

乔凡雨感激地说：“李老师，能得到您的点拨，我很荣幸。您是个大忙人，还专门关心我，真的很不好意思。”

李良模说：“我确实很忙，但你如果碰到了重要的事情，或者在某些关键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找到时间来一事一议地沟通的。总之做好咨询的关键，在于自己的视野、思路、经验和能力，以及怎样统筹兼顾，举重若轻，抓住要害，四两拔千斤。凡雨啊，要做好一件专业的事情，如何纲举目张，收放自如，凭巧而为，以智取胜是重中之中。”

乔凡雨思忖着说：“李老师，您今天关于做咨询，首先需要重视人的因素，不能仅仅盯着项目，而忽视了执行者的匹配程度，这个指点极为重要。”

李良模说：“你父母在由事及人和由人度事方面的经验和能力很充分，你遇事多向他们求教，一定会受益很多的。”

“我一定会的。”乔凡雨说。

李良模又说：“凡雨，你丈人丈母娘是东洋的华裔中很有些规模和身价的知名商人，在那边的商界中是有影响力的。东洋有不少东西值得我们学习借鉴，这也应该是你们做咨询中需要关注的重点之一。我个人有这样的建议，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乔凡雨说：“李老师，我和梦宁正在具体考虑中，因为我爸也提到了这方面的事情。我们准备等梦宁她爸妈下周来江浦后，好好聊聊这方面工作怎么做的计划。等我们的想法有了一个基本成型的轮廓后，我和梦宁再来专门向您请教，可以吗？”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你们。凡雨，东洋人有个全民重视情报的特点，他们将信息统称为情报。你也知道我和你父母几十年来的工作性质，所以我觉得，围绕着信息的深入利用和有效发挥价值，会是一篇越来越重要的文章。特别是在新的技术手段不断出现的今天，这篇文章怎么才能真正做好？相关的深层次难度绝不会小。因为它涉及到了太多的方方面面组合与取舍等问题。将来这些对我们的企业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更是一个不小的机会，关键在于怎么做好。”

乔凡雨临走的时候，李良模微笑着说：“你父母和我本人并没有让你进入我们工作圈子的想法，我们都期待你能做好咨询服务这件事情，当然也希望在适当的情况下，你将来能给我们提供点咨询性质的建议。过几天我安排一下，请你们两口子吃个便饭，我们一起再聊聊。”

乔凡雨离开李良模约他见面的‘密点’时，天色已是黄昏。他一边回味着李良模说的话，一边沿着吴淞江畔的马路，信步走到了余晖映照下的江浦外滩。

一座座风格迥异的建筑物，在风雨洗礼和岁月荡涤中凝结成的厚重，折射出了耐人寻味的多姿色彩，亦透析着时光激荡中沉淀的那份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