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卡看着面前有些失控的局面,却也没有忘了正事。
千万不要压坏了啊。
她可不想忍辱负重三年,最zj后的结果,就是因为一次莫名其妙的意外,装置毁于一旦。
“你先起来。”
她推了下君潜。
君潜皱眉看她,保护液将他的身体没过了一半,此时偏头的动作,让头发也被浸湿了。
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好像是万全秩序之中的一小截变数。
这变数像把小铲子一样,在贫瘠的土地里挖啊挖,将曾经那些“只能旁观”的感zj情一起连根拔起。
他想拥有莫攸的待遇。
想和她待在同一个队伍里。
想在副本结束的时候,能够自然地接受她的“拥抱奖励”。
想要光明正大地看着她的笑容。
君潜单手用力撑起半边身体。
他看着半蹲下身、想要抽开地毯的安卡,突然抬起了另一只手,抓紧了安卡的手腕,带着一点薄茧的拇指抵进安卡的手心。
他看着安卡的眼睛。
她的眼瞳中,黑色混着一点浅淡的棕色,透亮的,好像一只猫咪。
他想让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可是不足一秒,君潜就感受到手心中传来了一道割裂的疼痛,他被迫放手,从地面上站起来。
安卡的眼冷淡得可怕,她的手中,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只刀片,刀片的尖端,正有鲜红色的血液滴落,混进湿掉的地毯中、渗开。
“你别碰我。”
安卡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君潜默默将手攥拳,将手心的伤口遮挡住,伤口很深,手指动的时候,牵动着经,产生剧烈的疼痛。
他没有立刻使用伤药,只是看着安卡,眼变得有些暗沉。
他扣动扳机的这只手,还是第一次受伤。
安卡来不及去给君潜的眼做一个“理解”。
她只知道,这人肯定是不高zj兴了,但是君潜是否高兴,和自毁装置是否完好比起来,实在是无足轻重。
安卡将刀片随手丢在一边。
她弯下腰,将浸了水的地毯整个掀起来,凹槽之中,那些钢架还在,可是中间被固定住的那个红色的“颗粒”,却不在了。
安卡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zj。
“你是想找这个吗?”
君潜的声音响起,安卡看向他,君潜将手掌摊平,手心中,是刚刚那道渗着血的、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个深度,肯定是伤到了筋。
而在那道伤口之上,静静地放着那枚“红色颗粒”。
几乎和伤口血液的红色融为一体。
安卡没说话,只是冷着目光看向他。
——什么时候拿到的?
摔下去的时候?
起身的时候?
还是抓着她手的时候?
安卡的后背有点发冷,在注意力高zj度集中的情况下,她依旧没有察觉到君潜的动作。
君潜说道:“你以为我这三年,会像那人一样,止步不前吗?”
莫攸没有改变。
所以,安卡回来以后,很容易就和莫攸恢复了往常的相处模式。
他在原地等着她,就算是没有希望,也一直在等。
可是君潜却没有停下脚步。
他慢慢合上手心,绕过地面的那个“坑”,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抬头看向安卡,眼恢复成了往常冷漠的样子。
“坐下来聊聊吧。聊聊这个究竟是什么,还有,你接下来换队伍的事。”
“趁着刚刚的水还没冷。”
“你可以边喝边聊。”
……
莫攸是在一个小时之后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眼睛周围有些酸涩,头也昏昏沉沉的,因为药物作用,这一个小时,他只是纯粹的睡觉,什么梦都没有做。
原本,安卡这一支针剂,足够莫攸睡十个小时。
但是莫攸曾经训练过抗药性,所以仅仅一个小时,他就醒了过来。
他起身,回忆清晨的事,脸色不太好看。
莫攸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先是拉开了窗帘,随后推开了卧室的门。
安全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她去哪了?
莫攸拿出自己的账号卡,想要给安卡发消息,可是当账号卡亮起的时候,却显示出了一条“未读消息”和一份“待接收文件”,他点开——
发送人,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乔铎。
【莫队,好久不见。这次联系你,只是想说一件事。】
【安卡和安世筱不是同一个人。】
【这份资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