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仿似她看过他千百次一样,所以他的模样已经深深的印进了她的脑海中。
怪。为什么刚刚想到安国公夫人的时候她压根想不起她的模样,但一听到大公子三个字她脑海中却立刻浮现了他的模样?
孟棠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接过香囊掖在袖中,没有继续再想下去。
换上鹿皮靴子,她接过银柳递过来的小手炉抱在怀里。
耳中听到叮的一声清脆的声音。不由的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的玉镯子。
这玉镯子......
孟棠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仍然想不起来这玉镯子她是怎么得来的,又是怎么戴到她手上的。
就抬起头问银柳:“银柳,我这手镯子,是怎么来的?”
银柳仿似也有些懵了。过了一会儿才笑着回道:“这是姑娘您从小就戴在手上的,您忘了?”
原来是我从小就戴在手上的么?但我怎么一边都没有印象了。
孟棠虽然心中有疑惑,但却没有再问。
小丫鬟已经打起厚重的暖帘,孟棠略一低头,走出屋。
廊下已经有个老婆子在侯着了。看到孟棠出来,连忙将手里一直拿着的青绸伞撑开。
孟棠就见外面果真是白茫茫的一片,空中的雪花还在搓绵扯絮似的一直下着。
银柳上前来扶着她的手臂,老婆子在后面撑着伞,一行人慢慢的往上房走。
上房十分的轩敞大气。进了院门两边就是抄手游廊,自是不惧风雪。
老婆子收起伞站在院门外没有跟进来,银柳则扶着孟棠继续往前走。
“姑娘来了?夫人在暖阁里呢。”
站在廊下的小丫鬟殷勤的跟孟棠打着招呼。又连忙推开绣折枝花卉的猩红毡暖帘,请孟棠进去。
进了正厅,又有丫鬟指引。孟棠很快就来到了位于东次间的暖阁。
一眼就看到临窗的木榻上坐着一位相貌端庄秀丽的中年妇人。正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满面笑容的低着头跟他说话儿。
听到丫鬟提醒,她抬起头。
“棠棠来了?”
她笑的温和,“外面是不是很冷?快坐到熏笼旁来暖暖手。”
银柳上前来接下她的斗篷,接过她的小手炉,退到一旁。孟棠走到熏笼旁坐了,一边伸手烤火,跟安国公夫人说话,一边不着痕迹的仔细打量她。
细细长长的一双眉,眼尾和唇角都有些下垂。若她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苦相的感觉。
原来安国公夫人长这样啊。孟棠心里想着,这下子她可是记住了。
目光忽然瞥见安国公夫人怀中抱着的小男孩。
看得出来虽然穿着十分华贵的衣裳,但体型却十分的瘦弱。
而且他面色过于苍白了,一看就知道他血气不足。
小公子这是身患重疾?怎么她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棠不由的又开始茫然了起来。
总觉得这些人虽然都在她面前,也会同她说话,对她笑,但她还是有一种他们其实都离她好远,一点都不真实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的感觉?
孟棠正皱着眉头思索,这时有个丫头走进来,笑着说道:“夫人,大公子来了。”
孟棠抬头。
就见碧纱橱上的帘子被掀开,有道修长清俊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屋里的窗子上镶嵌着明瓦,十分的透亮。外面的雪光漫了进来,照见屋内有一种较之平日不同的明亮。
孟棠就见这人的眉眼生的十分的隽雅。侧脸线条流畅,简直就是恰到好处。
而且,与这屋里的其他人不同,孟棠一看到这个人,心里就涌上十分熟悉的感觉。
不由的就起身站了起来,呆呆的看着他。
慕华晖自然也看到她了。
对她微微颔首,笑了笑,他走上前两步,对安国公夫人行礼问安。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孟棠微笑,温和唤她:“棠棠。”
孟棠呆呆的看着他一双仿佛晕了云光水色的眸子,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但心里就是觉得跟他十分的熟悉,忍不住的就想站到他身边去。
安国公夫人见状就笑起来。
“棠棠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我瞧着你自打进屋之后一直在发呆呢?”
孟棠对此的借口是昨晚没有睡好,所以今早起来人是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