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名其曰是保护,可若深入探究, 只怕别有深意。
纵使对知府有诸多怀疑,但也不敢明着议论。
若是真的,那知府连山贼都敢勾结,那么要是说了些不该说的,岂不是小命不保?
因此都闭紧了嘴巴。
再说那温家女婿, 便是他把猛虎寨给夷为平地了,他们依旧看不起他这山贼出身,只当他是莽夫。
可正是这个莽夫救了他们。
若不是云震相救,只怕他们都得成为肉票。被关在笼子中,像那等畜生一样摇尾乞求活命。
他们趋之若骛的知府,许安的是害他们之心。他们看不起的温家女婿,却是救命之人。
因此许多人都为此脸红,因此纷纷亲自送了礼去温家道谢。还道等牧云镖局开业那日肯定会来讨一杯酒喝。
这些人纷纷交好,玉棠也乐见其成,与云震道牧云镖局开了之后,便不用愁没生意了。
他们许是也知道牧云镖局快要开张了,所以所送的礼多为招财进宝的摆件,自然值钱的东西也不少。
金蟾蜍,玉貔貅,名师字画,摆在镖局最好不过。
“这些都摆着镖局正厅,有人来了,也觉得气派。阿蕾,你看可好?”温玉棠指了几件,然后询问身旁的云蕾。
等可一会没有听到回应,温玉棠才转身看向一旁盯着金蟾蜍,目光却涣散的云蕾。
好似从云震回来后,向来爱笑的云蕾却不怎么爱笑了,且话也不多了。
若是不知道云蕾的事情,玉棠或许想不通她是怎么了,但如今是清楚的。
她想,大概是因为要见那前夫婿了,所以才心不在焉。看云蕾这模样,玉棠猜测她应当还是在意这前夫婿的。
因答应了云震,当做不知道这事,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阿蕾?”温玉棠又喊了一声。
云蕾回过,微愣后看向玉棠:“小嫂子你放才说了什么,我刚刚走了,没仔细听,”
温玉棠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温和的笑了笑:“我说这几个放在镖局的正厅,你看如何?”
温玉棠又指了一遍那些摆件。
云蕾笑了笑:“我们是粗人,压根分不清美丑,小嫂子你做主便好。”
这话,玉棠可不认同。
“他们是粗人,你可不是,你若是能好好打扮一番,这扬州城的女子也没几个能比得上你的。”
云蕾五官有几分英气。虽不如南方女子的样貌柔和,但因母亲是外邦人,五官却是更立体,有几分异域风情。且身段要高挑,该纤细的地方纤细,有肉的地方也不含糊。
只是云蕾不好装扮,总是一身黑色的劲衣。便是头发也是直接用一根红绸带高高束起,俨然一副闯江湖的女侠打扮。不施脂粉,两笔英眉更有些杂乱,这副形象,生生的把她的美给遮掩了。
若是好好装扮一番,定然是个能惊艳扬州城的大美人。
云蕾大概是和一群汉子一块长大的,所以美而不自知的笑道:“小嫂子你莫要埋汰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是清楚的。”
温玉棠微微蹙眉。心道莫不是因为先前那一段婚事而变得不自信?
若是等她那有眼无珠的前夫婿来了扬州城后,看见阿蕾这般模样,说不准还当是阿蕾离开了他之后过得不好呢!
方才是云蕾走,现在却是轮到玉棠盯着云蕾走了。
云蕾还当是自己的脸怎么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脸。
“小嫂子,我脸上是沾了东西吗?”
玉棠思索着给自家小姑子改头换面,让她的前夫婿悔不当初的可能性的同时,微微的摇了摇头。
“那小嫂子为何这般盯着我瞧?”
玉棠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行,便是连双眼都像是闪烁着两簇火苗。
云蕾觉得,她这小嫂子定然在打什么主意。
背脊感觉到了些不祥的凉意,云蕾立马道:“我先把这些东西送去镖局。”
正要转身,自己嫂子便直接拉住了她那略有薄茧的手掌。
“这东西让旁人送便好了,阿蕾你随我来。”
不由分说的拉着人出了屋子,让人备了马车外出。
云震从北院操练回自己的院子。寻了屋子和书房,还有温成院子,都没有找到玉棠。问了下人才知道她与云蕾去逛街了,似乎是要给云蕾添衣裳和珠宝首饰、胭脂水粉去了。
身旁的荣旺纳闷道:“二当家和个男子似的,夫人怎忽然想着。”
云震想了想,大概也知道玉棠打的是什么主意。
只是云震的印象之中,自家妹妹最后一次打扮还是在几年前成亲那会。
成亲后,云蕾寻了花娘,让花娘教她打扮。
到了现今,云震以及整个山贼的人都对她那鲜艳如沾了血的红唇,头戴硕、大一段绢花的打扮而依旧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