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观内。
闻灵手持拂尘,正站在廊檐下观赏水缸里的睡莲,几条模样可爱的金鱼甩动着尾巴扫过荷叶,激起阵阵涟漪,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瞧得人心情愉悦。
芍药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递给她,道:“难为国公有心zj送了过来。”
她一直以为叶荣舟不过也是个贪图美色的,还担心zj闻灵的计谋不能成功,说不定一不小心,还可能如从前般受到伤害,不过见到他这些日子为自家小娘子又是放莲花灯祈福,又是送东西的,瞧着倒像是有几分zj的样子。
闻灵色淡淡,轻启红唇抿了一口汤药,只觉霎时一股难言的苦涩遍布整个口腔,她微微蹙起眉头,须臾,仰头一饮而尽。
芍药忙又将一小杯蔗汁递过去,闻灵饮过,才觉舌尖上的苦味淡下去许多。
她一直睡不好觉,常常梦魇,近日更是每晚只能睡两三个时辰,芍药担心zj她,暗地里请大夫开了安药来,喝了这几日,总算是比往常能多睡半个时辰。
闻灵接过芍药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是真有zzzj来看一看。”
说着,便拿了一小把鱼食,手zj指轻捻,洒在水缸里。
芍药看着她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是啊,本来就是找一个靠山而已,再有zj又能怎么样,还不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小娘子不动心,倒还好些。
她正要将东西放回房间,却听门口传来一道敲门声:“敢问道长可在?”
听声音倒像是那个叫王二的武侯。
芍药看了闻灵一眼,放下东西,往门口走去,过了好一会才色凝重zj地回来。
闻灵挑眉:“怎么了?”
除了刚到崇业坊的那日,她们与那王二郎并无交集,如今他来,定是有事。
芍药凑到她耳边道:“那王二郎说,有zzj进来,他怕咱们被什么坏人盯上了,特来替咱们报信。”
叶荣舟都进来多少次了,不会是他,她想起上次吕让的事情,不禁开口道:“婢子猜,那人怕是吕将军。”
闻灵停下喂鱼的动作,诧异之余,面上不禁涌上一丝凝重zj。
三番两次的,吕让这是要做什么?
监视她?
不像,若是要监视她,只派人日日守着这道观就是了,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前世,他可从没这样过,闻灵眉头微蹙,色愈发凝重zj。
就在她思索的片刻,门口又响起了一道敲门声。
“妙清真人可在?”妙清是闻灵给自己所起的道号。
闻灵听着声音耳熟,像是吕让身边的人。
她与芍药互看一眼,定了定,道:“在,请进。”
那人进来,她一看,果zj然是吕让身边的仆从。
他见了闻灵,立时叉手行礼,朗声道:“见过道长,吕将军请您出城狩猎。”
闻灵色一愣,随后轻笑一声,道:“将军糊涂了,我如今是出家之人,不可杀生。”
那仆从像是没听见,略一抱拳,道:“小人就在门外等候,请道长尽快收拾一番便出来。”
说着,不等闻灵开口,便转身出门守在门口,一副不等闻灵出来不离开的架势。
“小娘子”芍药有些担忧地看着闻灵。
自从小娘子到这里来,吕将军便不像从前那般喜欢带着她出去了,怎么如今突然却
闻灵垂下眼眸,静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无事,我正好去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也不换衣裳,直接身着一身道袍便带着芍药出门上马,跟着那仆从出了城。
半个时辰后,闻灵终于远远瞧见吕让的身影,到了跟前,她勒紧缰绳停马,在马上看了他一眼,方才翻身下马。
她对着吕让行礼:“见过五郎。”
吕让抬眼看她,不由色微愣。
只见她色淡漠,一身青灰色道袍,头戴白玉道冠,手zj持拂尘,脑后的青纱随着微风不住晃动,面如芙蓉,不施粉黛,仍难掩清丽之色。
这是他头回见到她穿道袍的样子,比起从前的盛装打扮,别有一番韵味。
他垂下目光,掩住眼中惊艳,抿了抿唇,抬手道:“灵娘不必多礼。”
闻灵抬起头,微微一笑。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吕让猜想,许是自己上回的行为太过,吓着了她,于是他开始没话找话,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灵娘可还记得,咱们就是在狩猎场上认识的。”
闻灵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今日找她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