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走开,别妨碍我施针。”蔚蓝的脸红彤彤的,不耐烦地赶大妖怪走。
尉迟荆也很识相地走开了,和金凤来到窗边,那摆着一只大鱼缸,此时除了水草,空空如也。
床边,蔚蓝屏住一口气,握稳手中的银针,找准小帆人中穴所在,将银针刺入进去,一点点地深入。
突然,小帆两眼一睁,从床上跳了起来。
听到动静的尉迟荆和金凤赶紧赶过来。
“小帆,你终于醒了!”蔚蓝扔了银针,把小帆拥抱在了怀里。
小帆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她,又看看她身后的尉迟荆和金凤,害怕地缩了起来:“你们是谁?”
几个人一愣。
金凤说:“糟了,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她又不记得我们了。”
蔚蓝却说:“不,小帆的情况并不是这么简单。”
“未来妖后请开始你的表演。”
蔚蓝捡了个枕头狠狠地砸向金凤:“你要死啊,能不能正常点说话?再这样小心我给你身上扎几针!”
金凤故意没有躲闪,让枕头砸个正着,然后做了个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就再也没多嘴了。
尉迟荆瞧了眼爱搞事的金凤,说:“蓝蓝,你继续说,小帆到底是什么情况?”
蔚蓝说:“我刚来的时候你们和我说小帆的真身是条鱼,所以记忆只有七秒钟,睡一觉就忘了白天做过的事见过的人。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是鱼的一种基因特性。可是经过这次惊吓昏迷,我有九成的把握,小帆的失忆症应该不是基因特性,而是后天受到严重刺激后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程序,也就是短暂性失忆症。就像这次,她一定是在牢里看到了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这些事应该是勾起了她记忆深处最可怕最恐怖最不愿意面对的经历,在这种刺激下她晕死过去,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就是大脑为了保护她而选择性地帮她去除了某些不好的记忆。”
“这么说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了?”尉迟荆问。
“不,我觉得我们可以从小帆的过往经历下手,找到症结所在,才能帮她彻底地克服困难,战胜心魔。”蔚蓝说。
她说完后看看尉迟荆,尉迟荆却陷入了沉思,又看看金凤,金凤又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她疑惑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分析得不对吗?”
“对,你分析得太对了。”尉迟荆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同时吩咐金凤好好照顾小帆。
尉迟荆一直把蔚蓝拉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大门,才肯跟蔚蓝说:“我刚才没在那说,是怕小帆听到了又犯病。”
蔚蓝觉得怪极了:“小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尉迟荆很温柔地把她拥进怀里,说:“我们妖,在这个世界,是没有任何权利的。除了少数贵族,大多数的妖,男的为仆,女的为娼。”
听到娼这个字,蔚蓝震惊了:“怎么会……”
“签下那一纸盟约后,我们妖就彻底沦为了人类的工具和玩物。这就是我拼死也要建立这个妖怪王国的原因。我希望在这里不再有寒冷饥饿,不再有杀戮,不再有不公平的事。”
这话说得蔚蓝浑身热血沸腾。
她抬起自己的手,在大妖怪背上轻轻拍拍,说:“你做得已经够好了,这个寨子里的妖怪们生活得多开心,多亏了你呢。”
“远远不够,我的目标是让所有的妖都翻身过上好日子。”
“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相信。”
“哎,你都要离开这了,看不到那天了。”
“谁说我要走的?”
“你不走了?”
“暂时还不走吧,起码要看到妖族翻身过好日子的那一天吧。”
“说话算话啊!”大妖怪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这一惊一乍的把蔚蓝都搞糊涂了。
蔚蓝看看他,一脸的奸诈阴险藏都藏不住,地显摆着,也不知道显摆给谁看。
她不笨,马上想到了刚才的对话不过是个坑,给她挖的一个坑,气得她踹了大妖怪一脚。
尉迟荆捧着被踢了一脚的小腿,佯装痛苦:“完了完了,腿骨被你踢断了,从今天开始,你得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贴身照顾我。”
“妖王大人,别玩了行不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蔚蓝有点受不了了。有的时候,这只大妖怪很不近人情凶悍的要死,有的时候又跟小孩子一样顽皮。
“玩玩嘛,哎。本王可不是跟什么人都这么玩的。”尉迟荆在她面前,彻底地卸下了所有的伪装面具,把自己最纯真的一面给了她。
“要玩也等办完要紧事,你说对吧?”蔚蓝笑着说。
“夫人的话甚是有理。”尉迟荆调戏地挑了挑蔚蓝的下巴,然后大笑着走进了存放着妖怪收容所里所有妖怪的档案资料的大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