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检站,中士把这些必需品扔给蔚蓝。
中士走在前面,一双大长腿迈的步子特别大。蔚蓝在后面急匆匆地赶着,再加上脚上还铐着重量级的脚铐,怎么都追不上。
突然前面那个人转身,把脸盆什么的都扔了出来,她反应得不够快,手又够不到,就算够到了也一下子接不下这么多。
于是,乒乒乓乓,东西砸了一地,落在这个静谧无人的铁牢笼子里格外的清晰震撼。
蔚蓝赶紧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那些东西,脸盆、毛巾、牙刷、牙杯……
还有一支牙膏,在中士的脚边。
她一声不响地过去,把手伸了过去,可中士却在这个时候一脚踩住了那一截牙膏。
牙膏噗的一声屁股开花,被迫挤出老长一段来。
她看着露在外面的那半截牙膏,心里又凉又愤怒,但又不敢发作出来。这可不是在家,她可以指着叶琳那个小妮子的鼻子骂。在这,她要活下去就必须得沉得住气。
“听着。”中士突然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着他。
军装吊儿郎当地穿在身上,胸前的扣子只挑拣地扣了几颗,露出一片麦色的肌肤。左脸颊上一道刀疤,给整张脸蒙上了凶悍和残暴的色彩。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地方,关押着全万国最最凶狠的犯人,他们抢劫、杀人,甚至强*奸……”
说到这一顿,眼睛在蔚蓝身上一瞟,最终落到了她高高耸起的地方。
蔚蓝脸色一沉,用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物。
这具身体发育得还是挺好的,她在洗澡的时候观察过,该细的细,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尤其是胸口那两坨,大得跟坐月子似的。
“呵呵。”中士阴笑了起来,觉得她的举动有点搞笑。
蔚蓝的脸腾地火烫起来,伸手打掉中士握在下巴上的手,手指滑出时竟在皮肤上刮出了一丝粗粝感。
“看样子是我多虑了。”中士说,“看你文文弱弱的,原来骨子里较劲的很,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人。那我就放心了。”
蔚蓝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乖乖地在牢里待着,别耍花样知道吗?”中士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她隐隐觉得,他好像在向她传递着什么。
“那个……”她低下头,看着被他踩烂了的牙膏,“能松一下脚吗?”
“可以。”中士笑着对她说,脚下却狠狠地碾了几下,直到把牙膏碾没了才松开。
“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的牙膏踩烂了。”他依然对着她笑。
他的笑,像极了开在恶魔头顶的一朵恶之花,令她反胃。
她不说话,暗暗地压着怒火,把那支被踩得稀巴烂的牙膏捡了起来。
“我的牢房在哪?”
她抱着脸盆,脸盆里放了毛巾、牙杯等东西,跟着中士一路走去,越往里走就越暗,阳光已经照不进了。
甬道的两边隔了一个个的小牢房,平常这个时候犯人们都百无聊赖地待在各自的牢房里睡大觉。
蔚蓝的到来,打破了这里面的死闷的气氛,犯人们纷纷趴在门上往外看,沸腾着,尖叫着,挥手着……有的妖定力不够,当场化成了真身,把身前的东西对着大门拱动起来。狱警们见状,挥起手中的警棍,妖们一触碰到警棍,就疼得倒地求饶。
“漂亮的小妞,来我这吧,我这还有一个床铺。”狗熊妖把熊掌伸了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口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鼠妖说:“小妞你别听他的,他最好色,强*暴了十几个少女进来的。你来我这,我保证护你周全。”
马妖马上戳穿:“你想吸她的精气,别以为我不知道。”
鼠妖咬牙切齿:“你不说话没妖把你当哑巴!”
……
蔚蓝听听过就算,不会和他们较真,没必要。
中士回头看看她,见她这么淡定地一路走过来,有些刮目相看。
这个叶家千金的事外人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一个流落民间的豪门千金,吃尽苦头,回到豪门后各种作妖,嚣张跋扈,挺沉不住气,经常打骂下人,如今一看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中士边走边想,后面的蔚蓝也在边走边想事情。
很快,中士来到大佬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但走在后面的蔚蓝来不及刹车,就这么一头撞了上去。
男人的后背跟钢铁似的坚硬,蔚蓝立马抬头说对不起,男人好像也被吓了一跳,背脊一缩,然后回头开骂:“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不好意思,我刚走了。”蔚蓝乖乖道歉。
中士掏出钥匙,把牢房门打开:“进去吧。”
蔚蓝走到门口往里探了几眼,里面黑黢黢的,怪吓人的。
“磨蹭什么,进去吧!”中士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她飞扑了进去,摔了个狗啃屎,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心里早把那个中士骂了个狗血淋头,问候了祖宗十八代。
咦,手上怎么毛茸茸的,手感不错欸。
头顶忽然哼哧一声响。
她缓缓抬起头来,黑暗中,悬浮着两颗灯泡似的亮晶晶的珠子,把她吓得够呛,魂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