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自己的女儿,王夫人怎能不了解太后的想法和难处。
良久过后,王夫人捂着心口痛苦道:“罢了,再等等吧。”
然而这一等,又是一个明月当空,王诗雨还没有回来,国舅爷王平也已然起疑,“雨儿呢,怎么这两日都没见她?这两天没听见她在我耳边爹爹长爹爹短的念叨,还真有些想呢。”
王夫人转身铺床,“太后总说无聊,雨儿就留下了,陪太后娘娘解解闷。”
房内沉默片刻后,王平拧着眉道:“不对,娘娘从不让雨儿留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夫人本想说没有,可一想到女儿此刻还在御花园跪着,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哭着说:“老爷,雨儿她闯祸了!”
御花园内。
作为丫鬟,春柳自是要跟着主子一起跪着,已经跪了一天一夜,她只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都如此,又何况是娇生惯养的王诗雨。
她原想着装晕了事,谁成想看守她的人如此铁石心肠,见她晕了就让医女来掐人中,丝毫不给她一点儿休息的机会,又加上落水,王诗雨只觉得头脑昏沉沉的,身上更是没有一处不酸痛。
然而这些酸痛和苦楚并没有让王诗雨有丝毫的后悔,全都化成了浓浓的恨意,反正都要受罚,她当时就不该多此一举,应当直接了当的弄死虞鱼,省的她以后再跟自己作对!
王诗雨正后悔着,就见夜幕中有人影朝这儿走来,远远看着就觉得熟悉,等人提着灯笼走进了,王诗雨嘴一瘪,当即哭出了声。
“爹——”
要不是她出声,王平都险些没认出这是自己娇养大的女儿,她狼狈又憔悴的样子狠狠地击痛了王平的心,像是看不见沈溪似的,上前就要将人拉起来,“雨儿受苦了,走,爹这就带你回家!”
沈溪抱着剑上前,笑嘻嘻道:“国舅爷,您爱女心切,沈溪懂得,可是没有王爷的命令,令爱哪都不许去。”
王平闻言大怒,“欺人太甚!雨儿就算有错,可虞鱼不也没事吗!跪几个时辰就得了,跪了整整一日两夜,当我王平的女儿跟那些乡村野丫头一样皮糙肉厚吗!?”
沈溪啧啧两声,“国舅爷所言,沈溪一定会一字不落地转告给王爷。不过在此之前,王爷也有几句话要属下转告给您——”
说着,他上前两步,凑近王平的耳边道:“王爷问您,江南的金矿挖的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朝廷帮忙啊?”
王平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含笑的少年,“你”
“国舅爷别激动,您大病未愈小心再晕过去,令爱又身娇体弱的,可背不回您去。”说着,沈溪让开路,一副‘你尽管走我不拦着’的模样,“国舅爷,请吧。”
眼前的路黑黝黝的,可王诗雨头一回有了冲过去的念头,奈何她如今腿酸痛不已,没她爹扶着根本走不了路,只能急不可耐地催促:“爹您还愣着干吗?快走呀!”
王平偏头看了眼女儿,咬了咬牙,撒开了手。
“啊!”
万万没想到亲爹会来这一出,王诗雨一下就摔坐在地上,疼得她眼泪都彪了出来。王平看着是又心疼又无奈,心底还有些莫名的怨气。
如果雨儿不搞这些幺蛾子,或许江南的金矿根本不会被沈宴发现呢
念此,王平脸上的歉疚也随之褪去,他沉声道:“雨儿,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王爷让你跪着,那你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
想起金矿,王平就心疼的抓耳挠腮,看向王诗雨的目光也满是失望,“你也是个大姑娘了,爹不求你像你姐姐一样给家里争光添彩,但至少你也不能给家里添乱不是!爹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语落,王平像是赶着投胎一样,头都不回地走了。
王诗雨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从树上跳下来的紫俏给一把提溜起来按在了地上。
“跪好了!”少女竖着眉道,“害了我家小姐还想偷懒,门都没有!”
王诗雨:“”
苍天,她到底还要跪多久!
这边的痛苦还在继续,阎王府的虞鱼早已经生龙活虎,许是虞千秋的那几碗药起了作用,虞鱼这小弱身板竟真的没生病,这可给她高兴坏了,恨不得去亲自谢谢那位好心的虞大夫,只是沈宴不同意。
“谢他做甚。”沈宴道,“交换利益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要真说谢,那虞千秋还得来谢谢她呢,不然这会儿他还在沧澜耗着等个答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