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焰王府,是焰王府要在举行婚事,是沈宴成亲了。
虞鱼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个没站稳就摔倒在了地上。
在地上坐了半晌,也没人发现她,虞鱼低着头在地上坐了许久,这才扶着墙又站了起来,沉默地往外走。
她要去找沈宴。
许是她心不在焉,又或许是因为做梦的原因,虞鱼只觉得没走出几步,就如愿看到了她的心上人。
沈宴素来爱穿一袭红衣,新郎官的婚服穿在他身上更是令人惊艳不已,然而更让人惊叹的,是沈宴那发自内心的欢喜的笑脸。
他本就生的好看,只是平日里的笑容总带着暗芒,漂亮也被说成了妖冶。
可今日,大抵是因为娶到了中意的新娘子,他宛若得了至宝的少年郎,桃花眼干净澄澈,连笑容都是那样的单纯且满足。
虞鱼贪恋地看着他的笑脸,轻轻眨了眨眼,两行清泪随之流下。
她真可笑。
平日里总以为沈宴还是有一点儿喜欢自己的,可这样的笑容,沈宴从未对她露出分毫。
耳畔传来宾客的哄笑声。
“恭喜王爷,喜得嘉人!不过王爷您也护的太紧了吧,看都不让咱们看一眼!”
人逢喜事,沈宴的脾气也变好了,不仅任由他们打趣,还极为傲娇道:“本王的媳妇,凭什么让你们看!”
“咱们这不也是好吗?听闻柔嘉郡主生的一副仙姿佚貌,不知性格如何?王爷可否拿捏的住啊?”
“性格?”沈宴眉眼中的宠溺都要满溢出来,“性格就算了,娇气的很,眼泪说掉就掉,好像本王欺负了她一样。”
明明是抱怨,但明眼人都看得到,沈宴是多么的甘之如饴。
虞鱼再也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
多听一句,她就忍不住多对比一次。
她也在沈宴面前哭过许多次,他虽没厌烦,可总归是不像现在似的,用这般甜蜜的心甘情愿的口吻说出来。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
有些梦,该醒了。
虞鱼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剩下的梦境,只知被外面的雨声吵醒时,枕头已然湿了一片。
她不长做梦,所做的梦向来是有所预兆和警示,每一次都会灵验,这一次也不例外。
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可虞鱼还是忍不住咬着指节呜咽地想:或许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呢?
世上的事都有例外,谁又能保证昨
夜的梦,不是她的一个例外?
在床上坐了良久,直到将指节都咬出了血痕,血腥味才终于唤醒了虞鱼。
她抬眼看了眼窗外,天色阴沉,落雨嘀嗒,院里的花也被雨水打的七零八碎,落在了地上,成了一滩烂泥。
“红拂姐姐。”轻唤一声,红拂就推门进来了,“小姐醒”
看清床上小姑娘的样子,红拂担心地快步走到床边,“小姐做噩梦了?怎么脸色这样差?”
虞鱼垂眸,轻轻嗯了声,“做了个噩梦,我有点担心,红拂姐姐,我想去趟白马寺。”
“现在吗?”红拂看了眼窗外,“小姐不若明日在去,这雨估计要下一整天呢。”
“不,今天,现在。”
没想到这噩梦对自家小姐的影响这么大,红拂看看窗外,又看看小姑娘憔悴的脸蛋,想到了一个主意。
“白马寺离这里太远,小姐想求个心安的话,不若进宫去。”红拂道,“太后娘娘是信佛之人,又疼爱小姐,莫说上香,就算小姐想做场法事,想来太后娘娘也是答应的。”
虞鱼想了想,“好,那就进宫。”
洗漱过后,在红拂几人的监督下仓促吃了几口,虞鱼便拿上小皇帝给的腰牌进了宫。
就如红拂所言,太后娘娘是不会在这点儿小事上难为她,不仅陪着她上了香,还让宫内的住持们给她念了几遍清心咒。
一番折腾下来,虞鱼的心才安稳了几分。
她原想弄完之后就回府,然而前脚刚从太后那儿出来,后脚就被叫到了御书房中。
沈尉羽兴致勃勃的朝她挥着手,“鱼姐姐快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