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榕敛了谈笑,“酒能把我的毒激出来?”
温蕴喝了一口酒,重重点头。
怪不得他会突然头疼。
“我这几日天天吃酒,现在该如何?”
温蕴拎着快喝完的酒坛摇头,“我不告诉你。”
“我是你买下的人,我要是死了,你不就亏钱了?”
“一两而已,亏了就亏了。”
唐榕噎住。
他就这么不值钱?
温蕴喝上瘾了,也不用酒盏,直接捧着酒坛子灌,喝了一坛酒,又伸手拿另一坛,被唐榕按住手。
“不能再喝了,你醉了。”唐榕幽幽道,“喝果子酒都能醉,你的酒量也太差了。”
温蕴拍开唐榕的手,抢过酒坛,抱在怀里,“我酒量差,但你人品差。我是靠本事挣钱喝酒,你呢,靠脸抢别人的男人。这样,不好,不好。”
唐榕见她醉的不轻,心思一动,又摸上她的手,“我这张脸,很好看?”
温蕴不争气地咽口水。
“如果你肯替我解毒,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人。”
温蕴被他这话说的一惊,立马把手抽回,抱着酒坛子,连退三步,“不不不,咱们俩不行。”
她不是男人啊,而且他们日后会成为情敌。
“为什么?”
温蕴老老实实说:“日后,说不定,我还得唤你一声‘妹妹’。”
唐榕:“……”
鲁西北一个没站稳,从房顶摔了下来。
第二日,醉酒的温蕴才彻底清醒。镜儿服侍她在床上用了碗热粥,同失忆的她回想昨天下午发生的事。
“你一直追着唐若喊‘妹妹’,人家脸都绿了,最后砸了你的酒坛子跑了。房顶上摔下来一个什么东西,很大,但是我回头什么都没瞧见。”
温蕴捏着眉心,想了想唐榕被她追着满院子喊“妹妹”的画面,真是惨不忍睹。
“我喝醉了,就控制不住自己,希望没伤害到他幼小的心灵。”
“他一个男人,能受什么伤害?”镜儿不以为然,撇嘴,“昨天我瞧他眼一直往你胸前看,他会不会已然发现你是个姑娘家了?”
“是吗?”温蕴掀了被子,下床穿鞋,“走,随我去探探他的口风。”
两人并不知道唐榕的住处,一路打听一路走。陈府的下人们都认识她们,但知道“唐若”的却很少。
温蕴觉得怪。陈几金说“唐若”是大将军唐榕的人,但又能随意买卖“唐若”,那“唐若”在她们到来时,应该已经是陈几金的人,下人们又怎么会不认识?
盯着温蕴的人,悄悄给陈几金递了消息。陈几金假装偶遇温蕴,听说她要找“唐若”,主动带路。
“他这人喜欢安静,所以住的地方比较偏。”陈几金一边带路,一边同温蕴闲聊,“他待你可上心的很,一日三餐都亲自点菜、过目,生怕你吃的不好。”
温蕴蹙眉,亲自?
“怎么你还穿着棉衣?我记得前天夫人就说过把春衫料子给你们预备好了。”
“哦,是我体弱,不敢穿的太薄。”
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唐榕的住处。小院果然很偏,周围似乎都没住人,冷冷清清的。
唐榕这会正在院里看书,头发没有束起,披在脑后。春风轻柔,只有发尾在随着春风轻轻撩拨着湖色春衫。
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就美的像幅画。
如果他不是什么兔儿爷一流,温蕴心想,自己定然会心动。
陈几金咳了一声算是提醒,然而唐榕眼皮都不肯抬一抬,继续看书,就当没看见他们。
温蕴知道这厮肯定还在生气,毕竟就算是那种身份,也不愿意被人喊“妹妹”。
她是来探唐榕口风的,人家要是不理她,还怎么探?
“阿若公子,我昨天喝醉酒了,胡说八道,你可别跟我计较。”
唐榕依旧不理。
温蕴又说了几句软话,唐榕充耳不闻。温蕴也恼了,吓唬说:“好啊,不理我是吗?反正你的毒已经发作了,也没几天好活了,我就当这一两银子已经丢了。告辞!”
说着就要走,唐榕面色未变,陈几金却是慌了,拉住温蕴。
“怎么就毒发了?温大夫可要把话说清楚了。”
“他每天喝酒,你知不知道?”
“每日只让他吃一点,他身上有伤,我不敢让他多吃酒。”
温蕴道:“一点酒都不行。”
“大夫,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温蕴目光落在依旧一动不动的人身上,“你求我有什么用,谁快死了,谁求我呗。”
唐榕依旧不动。
陈几金急的团团转,走过去轻声劝:“将军,说句软话吧。您同一个毛头小子闹什么脾气?”
“士可杀,不可辱。”
“属下知道,不就是喊了您一声‘妹妹’?咱们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本将军咽不下这口气。”
陈几金道:“等他治好了您的毒,还有犬子的病,咱们杀了他,大卸八块,解您心头之恨,可好?”
“他若再对我不敬,自然要了他的小命。”
“是是是。”
“这会虽然不杀他,可辱我的仇,也非报不可。你去拿一身美娇娘穿的衣裳来,再拿些胭脂,我要给他扮成个‘妹妹’,让他也尝尝被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