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是来祭拜驸马的吗。”许是她站在公主府外许久,便被里头人误以为是驸马爷的生前好友。
“不是,我只是单纯的路过。”毕竟谁吃饱了撑着,自己去祭拜自己。
“原来是这样,奴才刚才见公子在门外站了许久,还以为公子是同驸马爷认识的。”小厮说话时,脸上还带了一抹哀伤到了极点的表情。
“不过公子走到这里也是有缘,可要进去给我们家驸马爷上炷香在走。”
时葑只是摇头不言,并婉拒了他要她进去上香的请求。
只因逝者已逝,即便在相见,不过是徒增伤感。
何况天底下,哪里有人自己前去祭奠自己的。
正当她打算离开时,却冷不防在转角处见到了怀中带着一捧瑶台玉凤菊,穿着一身素白长袍,面色苍白的刘嘉平,她倒是有些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他。
还有她更好的是,为何他之前会出现在江南?
可是好只是归为好,她可并不想当那打破砂锅问到底之人。
等她离开后,原先正打算带着菊花前来祭拜的刘嘉宝似有所感的朝她先前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巷子口空落落的,哪里有半分人影,遂抿唇摇头。
想来是他最近太累了,才导致他出现了幻觉。
可是他分明记得,刚才这里分明是出现了一个人,并且那人还和莲花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
另一边
等林拂衣回到府上时,等候在门外许久的管家连忙迎上,脸上则露出一抹为难的笑意。
“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
“可是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的话,刘夫人来了,现在正在屋子里头等着大人。”
林拂衣听到这个许久未曾听见的名字时,眉头微不可见的轻皱了一下。
张月,她来做什么?
等男人来到正厅的时候,便远远的看见那摘下了白色幕离,身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女子。
“林大人,你来了,我还以为要在等一会儿你才会回来的。”张月见到来人时,眼眸下意识的亮了起来,就连脸上都染了笑。
“刘夫人。”
有时候关系的远近亲疏,单凭一个称呼都能看得出来,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自欺欺人的不愿接受真相。
“林大人真的要那么狠心的将你我二人的界限划得那么清吗。”
张月听到那在冷漠不过的‘刘夫人’三字时,脸上的笑意再也端不住了,可她却还强忍着那抹僵硬,不让它离开。
“刘夫人现已成亲,本官自然得要同夫人保持距离。”站在门外,并未踏进去的林拂衣只是冷漠的扫了对方一眼。
只觉得有时候有些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拎不清,甚至是天真到了近乎可笑的地步。
“若是刘夫人无事相告,还是尽早归家为好,免得到时刘大人回府后,遍寻不到夫人。”
可是当那人见到他冷漠的态度时,整个人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
“林大人你是不是喜欢驸马爷,也就是之前的探花郎,施大人。”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一个男人,那男人不过就是生得好看了一些而已,她又有哪里比得上我,导致你们一个两个见到她的时候,就跟失了魂一样。”
对于这些话,林拂衣只是呈默认之态,并将人给送了回去。
转眼,便到了离开楚国的那天。
面覆了一张同她脸有五分相似的人皮面具的时葑看着身上穿的,偏向于西域舞女的上广袖镶珠花流苏上衣,下着宽大喇叭裤,外罩一层如云纱轻柔的绯红霓裳半遮半掩。
还有蒙在面上的牡丹红纹金丝纱巾,额间点缀着一下垂的红宝石黄金流苏,脚腕上还缠着几个由黄金打造的雕花铃铛时,只觉得哪里怪,可是她又说不上怪的点在哪里。
“雪客这样穿倒是极美的。”
“可我总感觉哪里好生怪。”半张着唇的时葑任由男人给她描上艳靡的海棠胭脂,就连眼尾处都晕染了一层桃粉点缀。
“何来的怪,不过是雪客未曾看习惯自己的女子装扮而已。”此时的男人离她极近,近得连他的呼吸都满是暧昧的缠绕在她身侧。
“唇色有些淡了,可要换一种。”林拂衣的手指禁锢着她的下颌,使得她被迫的抬起她最近越发瘦削的脸来,而男人纤长的睫毛下尽是浓得化不开的一滩如水柔情。
“我倒是觉得还可。”时葑扭头看向了镜中人,明眸皓齿,唇艳如蔷薇,一双描了牡丹花色的桃花眼显得越发勾人,端得如那林中精怪无二。
“反倒是我不曾想到,林大人为女子描眉的手艺倒是顶顶的好,也不知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她冷笑一声,也拉开了二人间的过近距离。
她那新染了金粉嫣红指甲的手轻覆上那略带红肿的唇瓣,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男人,只觉得讽刺。
原本她以为自从发生了那种恶心到了极点的事后,她会同此人拉开一段距离,即便日后相见了,也是那等你死我活,或是两见两相厌的场景。
可谁能知道的,现在的二人居然会静处一室,她更是乖巧的任由男人在她脸上涂脂抹粉,像极了那等夫妻间的闺房之乐,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唾弃现在的她。
“不过是为了心上人而用心画的,又何来的癖好一说。”
“若是雪客喜欢,以后我日日夜夜为你描眉绾青丝可好。”男人眼中的认真之色不似作假,而是真心实意,他摩挲的双指中,则还残留着方才触摸她脸上时的温度。
“大人,该出发了。”
正当林拂衣还想要在说些什么时,门外正不合时宜的传来了一道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