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想要听的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而是一些对我更有用的才对,你若是在这样,可很令本官担心是否还要继续同你合作下去了,莲香。”眼眸中漆黑如点墨的时葑侧过脸,阻止了他继续抚摸她脸的动作,更甚是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成分掺夹在里头。
“既然阿雪不想听这个,不妨奴再说一个秘密给阿雪听可好。”
“你说。”时葑眼眸半垂,任由他缠着她的一缕发丝置于指尖缠绕而玩。
“阿雪可信当年的林家人,当真全部死绝了吗。”他这一句是贴着她耳朵说的,更像是对着她的耳朵处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因着惊讶之故,她的音量不受控制的微微拔高。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若是那些捕风捉影之事,奴又岂会告知阿雪。”
“反倒是阿雪可得要小心那俩位林家人才好,莫要一不小心沉浸在那由层层谎言中编织出来的美梦中不可自拔才好,更何况他们可不是人,而是藏在暗中伺机而动,并有着锋利獠牙与毒针的五毒之物。”莲香话点到皆可,并再次低头吻了吻她的脸。
帐篷里头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再说话,以至于就连那原先来到帐篷外,并离开的男人都没有发现。
“上官将军。”手上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的林拂衣在转弯处,正好见到了失魂落魄的上官蕴时,便下意识的唤住了人。
“林大人。”眉头紧蹙的上官蕴只是扫了来人一眼,并握紧拳头飞快的大跨步离开。
只因现在的他迫切的想要搞清楚一些事,好比如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以及待在阿雪身边那么久的男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等到玫红晕染天际的傍晚时,刚睡醒并喝了药后的时葑,便听到了帐篷外传来的声音。
“施大人,陛下说是请您到他的帐篷中一趟。”
“好,这次还麻烦公公多跑一趟了。”
“何来的麻烦,何况奴才都是为陛下办事的。”
时葑刚打算起身时,身旁人却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并使得她重新跌坐回他腿上,而他的手,则还放在她的肚子上为其温柔轻揉着。
“阿雪此番前去,就不担心有诈吗,何况你的身子未好,我实在是担心得紧。”
“我不过就是去陛下的帐篷中一趟,又不像你嘴里说的是去那等龙潭虎穴。”时葑拍开他的手,示意他放开。
并且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这一次回来后的莲香变得和之前隐有几分不同了,可是那种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若说唯一的感受,那便是他变得越发黏人了,恨不得就跟一块狗皮膏药时刻黏在她身上,并且还是那种撕都撕不走的粘度。
而等她来到楚王的帐篷中却并未见到楚王,也没有见到任何一人,反倒是等她进去后,帐篷的帘子忽地被掀开。
其中一名士兵更拿着红缨枪直指着她,双目怒瞪道:“大胆刺客,居然胆敢行刺陛下,还不赶紧将她拿下。”
可怜时葑还未来得及解释,甚至是在张嘴的那一瞬,便被其他人给团团围住。
这一场戏,就像早有预谋。
等回了大都后,其他人都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府邸,唯有时葑一人被落了大狱。
因着有人提前打点好的缘故,使得她在里面并没有很难捱,更重要的是她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就连这监狱里头,还有人好心的给她送了一张毯子,这待遇比起其他人来,可不知要好上多少。
坐在稻草堆上,正耐心编织着一双草鞋的时葑听到走道中传来的脚步声时,方才抬起了头,朝那定在门外之人看去。
“好久不见,施大人可别来无恙。”青年带着几分阴寒之气的嗓音,配合着空荡荡的监狱,总给人泛起一种莫名的阴森感。
“原是少卿大人来了,说来你我二人倒还真是许久未见了。”时葑倒是没有想到,今日来审问她的人会是他,随即唇瓣轻勾,露出一抹讽笑道。
“就是不知道那么晚了,少卿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不过是本官惦记着施大人一日未曾进食,现在特意好心的送些吃食来给施大人,再说你我二人之间可还有过办案的交情,于情于理我都得要过来看看你。”
“本官买了施大人最喜欢吃的烧鸡和烤鸭,还望施大人不要客气才好。”谢玖霖说话间,还不忘将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烤鸭给拿了出来,并放在她的面前。
“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不知道我吃了后,是否还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鼻尖微动的时葑看着近在咫尺的吃食后,肚子倒是先一步不争气的唱起了空城计。
“怎么会见不到太阳,不过现在外头正在下雨,也不知明日是否会停,说不定等施大人出来的时候,那太阳也会夹道欢迎。”
“是吗。”半低着头的时葑任由一头乱发散落,也正遮住了那张白皙的阴沉小脸。
“反倒是施大人若是再不吃,这菜可就得要凉了,现在这天还冷,要是这鸡腿上泛起了油花来,不但这味道比不上现在,说不定啊,这人吃了后,还会拉肚子”
“既然这是少卿大人给我送来的吃食,我又怎有不吃的理由。”说话间,她夹起一块鸡腿肉放在了嘴里嚼了下,并咽下了肚子。
而铁杆外的谢玖霖则双手抱胸的盯着她那张咀嚼的嘴不放,等见她吃得差不多后,方才转身离开。
并在她离开的那一瞬,原先还吃着鸡腿的人,却是浑身抽搐了一下往下倒去,更打翻了那还未吃完的饭菜。
而那本应离去之人,却是再次去而复返,脸上则不再挂着先前那抹虚伪至极的笑,而是满脸阴沉。
“将人给处理好了,务必不要被其他人发现。”
很快,紧闭的铁门被落了锁,地上打翻的吃食尽数被人踩到脚底下,污成一片狼藉。
正当俩名衙役准备抬人扔出去时,原先躺在地上之人却是倏然睁开了眼,手中锋利的匕首迅速朝着其中一人的喉咙割去,并挟持住另一人往那出口方向跑去。
“你想杀了我,不过可没有那么容易。”时葑低头吐出藏在嘴里的吃食,并且她那宽大的袖袍中,也不知藏了多少。
“你没有吃那些东西!”谢玖霖看着这掉落一地的鸡骨头和肉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不得那人总说这人就是一条狡猾的鬣狗,他本以为会万无一失的,谁知道会阴沟里翻船。
“少卿大人给的东西,下官怎有那个胆子敢真的吃,毕竟下官可是还想要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时葑在逃出牢笼的瞬间便将对方给抹了脖子,更飞快的往那通道口跑去。
“来人,拿下她。”双眉凝寒的谢玖霖抽出腰间佩剑,马上与她缠斗在一起,原先守在边上的士兵听见声音,马上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