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饭做好了,现在村长让我过来喊你们过去吃饭。”
“好的,还得麻烦大嫂亲自来跑一趟了。”木青空因着人长得甜,就连这嘴里说的话都甜,自然很容易博得她人好感。
“哪里麻烦了,再说这不过就是顺个路的事,反倒是你们俩位女娃娃的模样长得可真是俊,大嫂我长那么大,都没有见过像姑娘这么俊的人了,也不知姑娘今年多大了,可曾娶妻婚配了不。”
胖大嫂一路拉着她的手一边说着话,脸上的笑意就同方才收了银子的村长无二。
他们说是吃饭,更像是全村人都赶到了村长家吃饭,何况这村子里也就那么几户人家。
人多一些在一起吃饭,也吃得热闹些。
时葑他们四人被安排在离村长的那一桌,桌上除了他们四人和村长外,还有一个模样生得憨厚可亲的青年,是村长的儿子,坐在旁边的则是他的媳妇。
不大的饭桌上有菜有肉,看这架势,竟是比过年吃的还要丰富。
“不要总是吃肉,吃点青菜。”林拂衣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将她前面夹给他的大白菜叶子放在她碗里。
“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排骨。”时葑嫌弃的将自己碗里的白萝卜块扔进男人的碗里,并且丝毫没有觉得她哪里做错了。
“还有你怎么老是给我夹这个,我又不是兔子。”还有为什么她刚扔进男人碗里的白萝卜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碗里?
“可你也不能挑食,否则日后长不高怎么办。”林拂衣担心她再将白萝卜扔他碗里,这一次选择了抱着碗吃。
正举着白萝卜无从下手的时葑了:“………”
“原来阿雪也不喜欢吃白萝卜,我也是唉,感觉吃这个的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就是那只可怜巴巴的兔子了,特别是这个口感,又臭又苦又涩的,我都搞不懂为什么有人这么喜欢吃。”
还没当木青空默默的吐槽完,她的碗里同样被夹进了一块白萝卜。
“林公子说得对,林娘子和青青莫要挑食为好。”
木青空;“………”
今夜星点点,月团团。倒流河汉入杯盘。
等晚上入睡时,时葑却是未曾有半点睡意,只因今日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是这一次,她直等到半夜,这村庄里都静悄悄的,宛如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那种植在园中的半开水仙都不在随风摇曳生姿。
“今晚上月色那么好,你看不见可真是可惜了。”大半个身子靠在窗边,单手撑着下颌的时葑眺望着远处的浓墨山水河川,唇边不自觉染上一抹笑意。
临近九月的夜晚,清风不燥,十里花香飘入鼻,几只闪耀着绿光的萤火虫似深夜中一盏又一盏,泛着清冷幽光的小灯笼。
“我虽看不见,可这耳朵却是不曾聋了半分,反倒是你这腿那么久了,怎地还不见好。”
同样未睡的林拂衣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不少干净的稻草,此时还在不依不饶的编制着他的草鞋。
“你还说,若非是我,我的腿又岂会折了。”
一回想那天的事,时葑整个人仍是气得牙根痒痒,掩藏在宽大袖袍的拳头下意识的紧攥成拳,强忍着想要一拳打爆他狗头的冲动。
“我告诉你,姓林的,我和你没完。”
“我们手上的这根红绳都未解,何来的完字一说。”林拂衣说到这根红绳时,真不知得要说什么才好,只觉得糟心不已。
“不过等到了楚国,你我二人肯定得完,以后我时雪客要是在遇到你,我还就真倒了八辈子血霉。”时葑想到再过不久就要彻底和这个累赘的包裹分开,心里差点儿没有笑出了花来。
可是,等她到了楚国,她又当何去何从?还有她的身世?藏放在大周皇城里之物?她又用何等手段去拿?
还有那个胆敢折辱她的那个家伙,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哪怕她死,也得要拉下对方一同下地狱才肯罢休。
“你听,外头可是有声音?”因着看不见的缘故,使得林拂衣的嗅觉与听觉格外灵敏,就连方圆五里,细微的风吹草动声都清晰入耳。
时葑闻言,收回了还靠着窗的动作后,悄悄地退回了门边。
夜幕笼罩下,一些不曾被阳光照耀到的地方,正不断滋生着骇人听闻的黑暗。
第64章 六十四、黑村 隔着一道门……
隔着一道门扉的屋内不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就像是人刻意赤足,又踮起脚尖行走。
“你倒是猜得分毫不差。”手中握着匕首的时葑轻扯了扯冷讽的嘴角,眼中满是一片森冷幽暗。
林拂衣并未多言, 反倒是紧攥了她先前递给他防身的另一把匕首。
等那脚步声到了门外后, 本以为门会被下一秒被推开。
可那人却是迟迟不曾推门入内, 而是不断在门外左右徘徊, 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亦或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今夜夜色朦胧, 池中水光潋滟, 几片树叶随风飘落在地,似在搅乱那一池春水。
而紧闭的厚重木门也在这一刻被推开, 一片乌云遮月下, 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周围浓稠的阴寒气息亦连清风都吹不散半分。
“哐当。”
随着门外人探头进来后的下一秒, 伴随的是一个木凳砸晕人脑袋的闷沉之音,和脚跟踩上手指时,狠狠碾压时发出的酸牙骨折之音。
当遮月乌云飘远, 一片银辉重新笼罩大地, 给之镀上一层清辉时, 也将脑袋上开了瓢的男人五官照了出来。
正是今日头同他们一桌吃饭的,村长家的儿子——李大牛, 若是他们这处出现了,那么想必另一方也不能免俗才对。
“我倒是小看你了,不过你就不担心动作过大引来来了其他人。”半挑了挑修眉的时葑移开了方才有意踩到男人手上的脚,而那双满是黑云翻滚的阴戾目光则死死盯着那沾了血的木凳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