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帝望着地上紧挨着跪在一块的小儿女,少年郎俊美,姑娘娇俏动人,顿时觉得赏心悦目,心头禁不住掠过一句话“宛若一对璧人”。
意识到自己在浮想联翩什么后,崇德帝飞快扫过萧盈盈和林镇山,只见他们夫妻二人眼角眉梢均对卢剑流露出满意。
见状,崇德帝立马了然,萧盈盈可能有意于卢剑当女婿。崇德帝不动声色,只朝卢剑和林灼灼笑道:“好好好!你俩的心意朕一块领了!”
说罢,崇德帝便做了个招手的动作,示意两个小儿女到自己身边来。
林灼灼正等着献贺礼呢,忙乐呵呵地起身,抱着画来到了皇舅舅身边。
第103章
“皇舅舅。”林灼灼抱着画, 乐呵呵地来到崇德帝身边,一声“皇舅舅”叫得清甜。卢剑紧随其后,与林灼灼并肩而立, 卢剑手里也捧着一个黑锦布包袱。
崇德帝一见两人这样, 便知道手上捧着的是宝贝,都是要献给他的生辰贺礼呢, 笑道:“你俩今日准备的都是什么礼物啊?”说着,视线从林灼灼手上转移到了卢剑手上。
卢剑双手微抬, 隐隐有要立刻献礼之意。
林灼灼一见皇舅舅目光去了四表哥那, 立马急了, 抢先高举自己的画, 双手奉上道:“皇舅舅,您先看看外甥女这份嘛!”
说话声音娇滴滴的, 还微微嘟嘴,一看便是在撒娇呢。
崇德帝一见林灼灼抢着献礼呢,立马乐了, 点着头笑道:“瞧你急的,谁说皇舅舅要先看你四表哥的了?”
卢剑立在一旁, 故意朝林灼灼笑道:“好啦, 为了争这头一个啊, 你都跟本王闹腾了一路了。本王这就让给你, 等你献完了贺礼, 本王再送, 甘居第二, 如何?”说着这话,卢剑将手里的包袱又缩了回来,往怀里一抱, 一副等会再送的架势。
卢剑知道,林灼灼这一招抢着送礼,父皇心里很是受用呢。试想,谁不喜欢自己被身边的小辈喜欢啊?
所以,卢剑这番话,算是给林灼灼帮了个忙,将她“为了第一个献上贺礼,背后所做的努力”给呈现了出来,好进一步帮她得到父皇的喜爱。
果然,崇德帝听了卢剑的话,对林灼灼的喜爱愈发浓烈起来,到达极致那种。
“好,灼灼,就冲着你这份孝心,皇舅舅必然要第一个接收你的贺礼啊!”崇德帝似乎为了回报林灼灼的热情,还故意对卢剑摆手一下,做出一副“你先走开,等会才轮到你”的架势,然后双手接过林灼灼奉上的贺礼。
林灼灼立马雀跃得不行,又往前凑了一步,紧挨着皇舅舅,等着皇舅舅拆开来看呢。
萧盈盈见崇德帝如此宠溺自己女儿,忍不住抿唇一笑,眉角眼梢均是欣慰。
林镇山也笑了,随后又悄悄瞅了眼娇妻。
崇德帝一接过贺礼来,颠了颠,立马猜道:“灼灼啊,你送的……可是画?”
“对呀,对呀,就是一幅画!”林灼灼立马答道。
“难道是贺千年的《猛虎下山》?”崇德帝继续猜道。
贺千年是一千年前的国画大师,去世那日咳着血还在埋头作画,最后一幅作品便是《猛虎下山》,与其余九幅并称“十虎”。崇德帝酷爱收藏画作,其余九幅全都珍藏在了御书房,唯独缺了最后一幅《猛虎下山》,是以如此猜测。
林灼灼听了,笑着摇头:“才不是呢,我这副画呀,比那个什么《猛虎下山》更有深意,绝对是皇舅舅一生值得回味的宝贝!”
“哦?这么自信?”崇德帝立马被激起了强大的兴趣,手下动作更快,迫不及待解开画卷上的红色系带,然后将画往龙案上一摆。
崇德帝一手拉住画卷边沿,另一只手轻轻拉开,然后画面一寸一寸展开来。
林灼灼目光先是紧紧盯着皇舅舅的手上动作,随着画面露出来一点,林灼灼心头莫名的紧张起来,她那般夸下海口,万一皇舅舅……没那么喜欢,可就尴尬了。林灼灼微微抿着唇,忍不住悄悄看向皇舅舅眉眼。
然后就见皇舅舅双眸里先是一副期待的情,随着画面一寸寸露出来,崇德帝逐渐怔住,手上动作停了,目光也仿佛静止,像是一瞬间整个天地都定格了。
不过崇德帝的失只是一小会,很快便见他露出笑容,飞快朝萧盈盈望去,大声笑道:“盈盈,这幅画可是被灼灼说对了,比那个什么《猛虎下山》更有深意,会是朕一生值得回味的宝贝啊!”
萧盈盈笑道:“表哥喜欢就好,我也很喜欢,所以……”
林灼灼听到这,立马挽住皇舅舅胳膊,笑着抢话道:“所以我娘呀硬逼着我再画了一幅,一式两份,皇舅舅一份,我娘亲也珍藏一份!我娘说了,她和皇舅舅以前的关系可亲密了,是世上最美的那种纯洁兄妹情!”
崇德帝听了,视线原本已经转移到林灼灼脸上了,忍不住再次向萧盈盈望去,也不知他此刻想到了什么,忽然喃喃道了句:“好。”
声音不大,却像是一种有力的承诺。
林镇山立在那,听到这句“好”,默默地垂眸微笑。
卢剑很好画上到底画的什么,凑过去一瞧,就见画里日头灿烂,一大片青梅树下,有一个红裙小丫头和小哥哥正以竹竿当马,绕着青梅树跑,两个小孩乐呵呵地仰起脸笑。
画面呈现的便是“两个小孩仰面朝天,一同放声大笑”的欢快时刻。
画卷右上角题字“青梅竹马”,左下角落款“绝美兄妹情”。
见之,卢剑心头忍不住好笑起来,小傻鸟知道什么啊,就这般作画?
随后,卢剑悄悄瞅了瞅萧盈盈,只见萧盈盈眼角眉梢均是坦荡,倒真的是满满的纯洁兄妹情。也是,若萧盈盈心头不这般定义,就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呈上这样一副画作了。尤其还一式两份,萧盈盈自己也珍藏了一份。
蓦地,卢剑竟有些同情起自己父皇来。深爱的女子一直对自己没有爱意,始终只有兄妹情,这是对父皇那份深情,最残忍的回报了吧?
不过……作为母妃的儿子,卢剑又觉得庆幸,庆幸萧盈盈对自己父皇没有男女之情,要不……母妃那个心结,怕是一生一世都要解不开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回忆当年,父皇只是刻骨铭心地暗恋了萧盈盈一场,两人之间很清白,没有肉.体上的关系。这于母妃而言,多多少少都是安慰,只要父皇接下来处理得好,还是能让母妃想开的。
卢剑正这般想着时,崇德帝已重新将“青梅竹马”画卷合上了,然后笑问卢剑:“老四,你送的贺礼是什么呀?”
卢剑立马回过来,笑着解开自己的黑布包袱,从里头掏出一个乌木镶金边的木匣子来,掀开盖子,然后双手奉给父皇。
崇德帝探头一看,笑着调侃道:“老四啊,你这贺礼比起灼灼来,可就敷衍多了啊。”
林灼灼听了,立马也凑过小脑袋看去,就见木匣子里只躺着几片枯黄树叶,还有一截枯枝。
林灼灼立马嫌弃地瞥了卢剑一眼:“四表哥,你这贺礼未免也太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