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剑不等她回过来,抬起手,轻轻推开挡道的林灼灼,“呵呵”笑上两声,径直走了。
林灼灼被推得身子一晃,咬唇望着逐渐远去的白衣男子。
脑子好乱啊。
怎么完全听不懂白衣男子在说什么?
哪有像白衣男子这般,自己贬低自己的?还口口声声承认是眼馋她美色,手一痒就一皮鞭抓了她来抱一抱,然后摸了她小腰,占了她便宜?
白衣男子的思维,她怎么完全看不懂啊?绝对不像是正常人的思维啊!
林灼灼死劲咬唇,又咬唇,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就在即将破皮渗血时,脑海里闪过白衣男子眼底多次迸射出的“讥诮”,林灼灼突然反应过来,白衣男子不会是在说“反语”吧?
故意说反话讽刺她?
莫非她曾经被白衣男子救过,不仅没道谢,没感恩,还反过来指责过他“占她便宜”?甚至一耳光扇了过去?
从此,白衣男子一直记在心头,始终未能释怀,是以每见她一次,就讥诮一次?
呃,若真是如此的话,倒是能理解方才他为何要那般说反话了。
思及此,林灼灼连忙再次追上前去,想着索性与白衣男子好好谈谈,将误会说开了,兴许就好了。
却不想,等林灼灼再追过去时,林子里哪里还有白衣男子的身影?竟是举目四望,都再寻觅不到一丝白色的影子。
又瞎找了半刻钟,实在是见不到人,林灼灼只得放弃,心想,依着这阵子的偶遇频率,下次兴许还能再遇上白衣男子,好好把握住下次机会,厚着脸皮上,一次性谈清楚就是了。
思及此,林灼灼立马转身往回走,沿着原路返回,出林子去找娘亲了。
话说,林灼灼先前在林子里一个劲瞎找时,卢剑已经快速采回药材,返回飞霞宫了。
“剑哥,怎的去了这般久?”徐常笑已经等候足足一刻钟了。
按理说,剑哥步伐矫健,来去似飞,寻常医女两刻钟的路程,剑哥只需半刻钟就能搞定啊,今日居然足足翻出两倍的时间?
卢剑丢出一个“话多”的眼。
唬得徐常笑立马噤声,只默默接过药材,转手给一旁的医女,吩咐快给葛医送去。徐常笑再回过头来时,剑哥已经越过他,要往湘贵妃寝殿行去。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时,徐常笑眼蓦地一惊,好似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以为自己眼花了,剑哥后背上怎么会有……为了看得更清楚点,徐常笑偷偷儿尾随剑哥几步,然后确信无疑了……
剑哥白色衣袍的后背上,真真切切印上的不是别的东西,千真万确就是——一个女子的红唇印!
还异常清晰那种!
“跟过来作何?”卢剑察觉有异,顿住脚步问。
徐常笑连忙摇头:“没跟着剑哥,我要去那边亭子里坐着赏花,歇息一下。”说罢,摆出一副陪着葛医炼药太累的模样,拍打完左手臂,又拍打右手臂。
卢剑点点头,自行走了。
徐常笑长舒一口气,一溜烟跑去了桃花树旁的凉亭里,对着满枝的桃花,“啧啧啧”好一阵。
“难怪采药这种事一向是医女去,今儿个剑哥非要自个去,原来是佳人有约啊。”徐常笑“啧啧啧”了几声,心头几乎笃定,那个佳人绝对就是林灼灼。
随后徐常笑又回想起来,先前爬阁楼时,好像瞅到林灼灼在飞霞宫外逗留。
剑哥绝对也瞅到林灼灼了,这才故意借着采药的机会,走出去在林灼灼跟前露露脸。
“剑哥行啊,这回进步速,非但没与林灼灼起冲突,还成功夺走了小姑娘的初吻?”若后背上那个红唇印子算初吻的话。
算啦,算啦,就是初吻啦。
甭管怎么吻的,唇瓣总要死死贴上去,才能留下那样清晰的吻印吧?
这还能不算初吻?
哪怕是跟衣裳吻的,也算!谁叫它是剑哥的衣裳呢!
你说是不是?
徐常笑一脸贼笑地点头。
寝殿里,卢剑隔着纱帐守候在刚刚入睡的母妃旁,瞅着母妃安睡的面容。
“母妃如何?”卢剑摆摆广袖问。
身后立着一个葛医,还有一个太医院院首莫太医。
两大高手彼此对望一眼,最后莫太医斟酌一下道:“贵妃娘娘只是寻常的受了寒,睡一觉起来,再吃几副汤药便无碍了。不过,除了受寒之外,另外有一个却是需要格外注意的,贵妃娘娘像是长时间郁结于心,忧心颇重,长此以往对身体损害极大。”
葛医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郁结于心?”卢剑眉头一蹙,难道母妃并不想进宫?不想来到父皇身边?可是他明明记得,曾经不进宫时,母妃也是郁结于心。
葛医摸着白胡须道:“四皇子若是知晓贵妃娘娘在苦恼忧思何事,不烦好好谈次心,想法子给贵妃娘娘解决了。实在不行,多带出去散散心,赏赏美景,也有不错的疗效,不要一直依赖汤药。”
卢剑点点头:“本皇子尽力。”
正在这时,崇德帝派了太监前来询问湘贵妃如何,末了,太监还朝卢剑道:“四皇子,皇上宣您过去一趟。”
卢剑不用问也知道,母妃身体不适,父皇朝务繁忙不能一直守在母妃病榻,对传话的太监又信不过,生怕太监说话婉转了又婉转,将八分的病情掩饰成了四分的,这才要唤了他去好生询问。
“好。”卢剑没推辞,抬脚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