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林灼灼当然知道,什么“突然消失不见,被人劫持上了马车”,均是她自个去寻苏炎时瞎编的故事。但眼下当着大夫人姜氏的面,这般说也没问题,因为林真真确实翻.墙出府,再度失踪,符合这个说辞。
林真真面对作戏的林灼灼,一时也没法子反驳什么,只能藏在帷帽下,声音温柔道:“灼灼,我没事,一切都好。”
“没事?那你为何还戴着帷帽?我瞧瞧你到底怎么了?”林灼灼哪能允许林真真躲藏在帷帽下,令苏炎瞧不到面上情?
林真真一惊,忙要阻拦,但晚了。
眼疾手快的林灼灼,“倏”地一下,快速撸了她帷帽。
帷帽没了,白纱没了,林真真一张脸无处可藏,上头与太子恩爱过的痕迹在霞光下,顿显。
林真真忙偏过头去,有些事,她敢背着人做,却到底不敢将恩爱后的痕迹,光明正大展示人前。
但唇上残留的浮肿,哪里是偏过头去,就能掩饰得了的?
“天呐,真真,你唇上这是怎的了?”大夫人姜氏惊了,忙一把拽过女儿,仔仔细细去瞅那破了的唇。
到底是过来人,大夫人姜氏很快想到了亲吻上,但她第一反应是,女儿被苏炎给亲成这副样子的。但很快,她察觉了不对劲,因为瞅向苏炎时,惊觉苏炎面上恩爱后该有的羞臊之意,眸子里反倒有一股……隐忍之意?
大夫人姜氏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再看,还是同样的结果。
天呐,大夫人姜氏终于反应过来,女儿这是被别人……侵.犯了?
萧盈盈自然也清清楚楚看到了林真真唇上的异样,然后一语双关道:“真真这是……哎呀,真真你也是的,二婶可得好好说说你了,哪怕心里再喜欢,也得劝男人多怜惜些,哪有这般胡来的。”
这样羞臊的房中私密话,萧盈盈向来自持身份,哪肯宣之于口?
但为了女儿,为了出其不意的效果,脸皮不要也罢。
果然,林真真听了这样的房中话,面皮不受控制地泛了红。她确实没劝着点太子啊,两人亲吻太过激烈,才弄成了这副模样。
苏炎见之,一怔。
若说先头龙吟坊里,林真真掩饰得很好,像个遭受侮辱后的紧张姑娘。那眼下,不仅不觉得难堪想死,面色唰地惨白,还反其道而行之,泛出一层薄红?
就太不正常了。
林灼灼捕捉到了苏炎眸中的异样,心头不得不佩服娘亲,姜还是老的辣啊。
见好就收,接下来,萧盈盈也没再为难林真真,面带关心地又吐了几句场面话,就放林真真回房去歇着。
林灼灼却是演戏演到底,“好心”地搀扶林真真胳膊向堂屋外走,却又故意止步在门口,扭头问苏炎:“苏公子,太子殿下,是不是明天一早就启程去东南沿海?”
她是太子殿下未婚妻,询问这样的话,没什么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此话一出,林真真眸中有异,似乎很震惊太子明日要走?
哪怕眸子里的诧异,一瞬即逝。
林灼灼还是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心头一笑,然后等待苏炎的回答。
苏炎明显顿了一顿,才回道:“是,太子殿下要带上我,一同前往东南沿海抗击倭寇。明早天不亮就启程。”
得了这话,林灼灼立马做出一副懊恼样:“哎呀,这消息竟是真的呀?太子殿下也真是的,这样重大的消息都不亲自告诉我,害得我还是辗转从别人那儿得知的。这可如何是好,我连践行的护身符都没送一个。”
这样的话一出口,简直击中了林真真心扉。她不是太子口口声声的真爱吗,可是远行这样重磅的消息,居然没告知她?
林真真心头本就有了不安,这样一来,越发不安了。
这时,林灼灼又推了推林真真,“好心”提醒道:“真真,我是来不及送护身符了,你却还来得及。”
“啊?”林真真一个愕然。
林灼灼来不及给太子护身符,为何她还来得及?
不过到底是林真真,脑子转得快,很快领悟自个中了林灼灼的圈套。
下一刻,林真真忙转向苏炎,掩饰性地垂眸,小声道:“苏公子,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回房去拿护身符。”
说罢,林真真还故意一副生怕耽误苏炎时间的样子,快走几步出了堂屋,奔向自个闺房。
回了房,林真真关上门,背靠门板,一颗心上下起伏。
眼下的她已然明了,林灼灼母女过来,就是为了在苏炎面前拆穿她与太子之事的。可恨,她先前太过沉浸在太子近日的冷淡里,太过失落,导致脑子有些木,这才一连犯了好几个错误。
林真真闭上双眸,喃喃自语:“苏炎是个正值的人,一向信任我,怜惜我,护着我,应该不是个多疑多心的。”
这样自我安慰后,林真真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然后吩咐大丫鬟红玉进来,去多宝阁的一个木匣子里掏出个护身符来。
取了护身符来,林真真又快步回到堂屋,尽力装出未婚妻该有的羞涩,垂着眸子,递到苏炎手里,小声道:“苏公子,这个送你,保你平安,愿你一路顺风,万事顺利。”
苏炎浅笑着接了过来,点点头,没说话。
送走苏炎后,林灼灼挽着娘亲胳膊,一路笑着回了二房。
“傻丫头,先头还哭呢,这会又笑了?”萧盈盈明知故问。
林灼灼听了,却笑得更灿烂几分,悄悄在娘亲耳畔道:“娘,你知道为何我怂恿林真真送了个护身符吗?”
萧盈盈一愣,反问道:“哟,这里头还饱含着深意?”
林灼灼先自个“咯咯”笑两声,才不再卖关子了,直言:“因为先前林真真送过太子护身符,太子啊,日日戴在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