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空空的秋千,和,碾压坏的青草,给苏炎一个无限的遐想空间。
也不知苏炎脑补了什么,反正,他眸光变了,突然震怒非凡。
似乎联想到林真真被绑架后,受了辱。
然后,苏炎猛地奔向“朝阳坊”雅间门,要去解救林真真,然后问出罪魁祸首是谁,碎尸万段了他。
却在苏炎大手刚要触碰上门时,远处再次隐隐传来四皇子卢剑,不着调的说话声:
“哟,太子殿下也在这?”
“怎的,太子殿下有光明大道不走,专捡这见不得人的小道走?”
“别是从美人窗户里,翻爬出来的吧?”
“哈哈哈,今日这龙吟坊,真真是贵客良多呀。”
苏炎一愣,但也仅仅是一愣,随后拧开雅间门,大力推开。却不想林真真还怔怔地靠在门板上没挪窝,被苏炎这一推,整个人飞扑向前,摔趴在了地上。
“啊……”的一声,林真真呼痛出声。
“真真,真真你没事吧?”苏炎认出是林真真背影,忙上前搀扶她。
却不想,刚搀扶起来,苏炎就看见了林真真潋滟生姿,微微红肿的唇。
林真真察觉到苏炎的视线,忙偏过头去掩饰。可那么明显的红肿,哪怕是偏过头去,光线微微黯淡,也掩盖不住啊。
林真真倒也不蠢,知道一日还未退亲,她就一日还是苏炎的未婚妻,必须给个合理的解释。
微微酝酿一下,林真真就抽噎地哭上了:“我……我……”
却不想,她还未吐出什么解释,苏炎直接接过了话头,无限心疼:“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被贼人掳走,绑来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林真真一下子震惊了,什么叫他都知道,她被贼人绑来了这?
她何时被贼人绑架了?
下一刻,林真真转过了弯来,好呀,难怪苏炎会摸到这里来,竟是有人背地里通知了苏炎“她被贼人绑了,而且绑来了龙吟坊”?
那个人不用细猜,林真真脑海里已浮现萧盈盈和林灼灼的身影,铁定是她俩干的,明面上说得好听,让苏炎来救她,实际上,是撺掇苏炎来撞破的吧?
苏炎目光再次扫过林真真微肿的红唇。
似乎努力了又努力,苏炎才让自己以平缓的语气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不管你……发生了什么,都是我苏炎的未婚妻。跟我回去,我送你回府。”
说着,苏炎大手还拂上林真真脑顶,仿佛给足她“活下去的勇气”。
这样宽容,这样大度的苏炎,林真真是有瞬间动容的,忍不住仰起脸看向苏炎,只见苏炎眸子里满是关怀,眼角眉梢都是怜惜。
四目相对,苏炎宽容一笑,又轻轻抚摸了两下她后脑勺:“还能起来吗?我送你回府。”声音是说不出的柔。
林真真忙点头:“我……我还好……”
说罢,自己站了起来,自如地走了两步。
以此向苏炎剖白,虽然她被“贼人”夺去了初吻,但是身子还是清白的,那处没被侵.犯。
苏炎似乎看懂了,欣慰一笑,没说话,只安静地陪着林真真走出这间房。
林真真走在前,苏炎垫后,视线久久逗留在她披散的秀发上,秀发微微有些乱,上头的金簪都掉落两根,散在门板后。
苏炎默默蹲下身,去捡那两根金簪,其中一根断裂成两截。捡起断裂的两个半截时,苏炎留意到林真真先是一愣,随后有些紧张,快速用手指头梳理微乱的秀发。
“没事,都过去了。”苏炎回到林真真身旁,再次柔声宽慰,说话时,将那根完好无损的金簪递了过去。
断成两截的,悄悄塞进衣袖里,没打算再还她。似乎怕勾起她不堪的回忆,不见也罢。
林真真却眼尖地留意到了这个举动,眼前控制不住地浮现与太子亲吻时,太子手指插.入她秀发的动作。那断裂的金簪,就是那会子摔断的,还记得“当”的一声断成两截时,两人一个刺激,越发猛烈亲吻,你追我逐。
林真真忙垂下眸子掩饰,背过身去,将接过来的无损金簪重新插戴在发髻上。
头发、衣裳整理完毕,苏炎又从龙吟坊侍女那讨要来一顶白纱帷帽,给林真真戴上,免得旁人瞧出她嘴唇的异样。一切妥当了,苏炎才护着林真真走出龙吟坊,上了龙吟坊早早备好的豪华大马车。
苏炎立在马车下,朝先头一块来的捕快头子拍了拍肩头,道:“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了,我这表妹有些顽皮,眼馋龙吟坊的吃食,也不说一声,就自个偷摸跑来了。说来真是忏愧,让你们白跑一趟了,下回我做东,酒楼随你们挑,请你们好好吃上一顿。”
捕快“哈哈”笑道:“苏大人,你家表妹没事就好,旁的都不重要。”
苏炎还朝龙吟坊东家拱手道歉:“东家对不住,今日全是误会,都怪我有些鲁莽,一冲动就带了捕快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东家拱手还礼道:“苏大人客气了,客气了,咱们龙吟坊能得到您家表妹的亲睐,是我们的荣幸。”
说着,还从正房夫人傅如倾手里接过一个食盒,双手捧给苏炎,笑道,“在下一点心意,您家表妹爱吃甜点,我家夫人就吩咐大厨,每样都拿了一些。”
苏炎笑着接过:“多些东家,我表妹怕是心内不知要怎么感谢你了。”
马车上的林真真,听着苏炎在人来人往的街头说这些话,哪能不知是在帮她保住名声。心头说是不暖,真真是自欺欺人了。
可惜,她的心早已是太子的,给不了苏炎,他再暖,都无用。
末了,林真真心内一叹。
龙吟坊,后院,桃花林里。
四皇子卢剑又坐回了方才的秋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