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岚盈盈下拜:“回禀太子殿下,来了几个闺中密友,非缠着我家姑娘不让走……我家姑娘一时脱不开身,还望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碧岚话音未落,卢湛心头蓦地一喜。
这样的事,并非第一次,以往哪一次,林灼灼没个两刻钟,都来不了。
“不碍事,孤等等便是。”卢湛好脾气地笑。
碧岚按着林灼灼的吩咐,自行退下。
望着碧岚背影远去,卢湛立马对贴身小太监阿福交代了什么,然后留下阿福几个蹲守凉亭,只带上贴身侍卫,往净房那头去了。
去净房,自然是假象。
净房右手边一拐,穿过一条林中小径,就到了林真真小跨院的院墙。在贴身侍卫的帮助下,卢湛轻而易举翻过院墙,摸进林真真闺房。
但见林真真半靠在美人榻上,捧着本书在看,却久久不翻页,明显心不在焉。
“真真?”卢湛跳进窗内,轻声呼唤。
林真真闻声,身子一抖,似乎不敢置信地,循声缓缓望去,果真见到了太子,惊得声音都变了:“太子哥哥……你,你怎么来了?这个时辰,不是该去见灼灼吗?”
说着,要从美人榻上下地。
卢湛抢先一步,扶住林真真双肩,微微下压,不让她起身:“孤想你,在花园没见到你,孤慌得不行,便来了。”
林真真听了,心头说不出的甜蜜。她就是故意不去的,好让太子着急。但太子立马舍下林灼灼,摸来她闺房,却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这份惊喜,令林真真越发得意三分。
瞧吧,林灼灼是太子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又如何,照样是她手下败将。
“真真,”卢湛扫过林真真腿上摊开的书本,上头清晰可见几滴泪,再细看林真真眼角,微微发红,很明显方才哭过。卢湛立马抚上她面颊,揪心道,“很疼么?让孤看看。”
“不。”林真真似乎受到了惊吓,身子一抖,头也偏了开去。
竟是一副不敢给他瞧的样子。
“真真,相信孤,就算破了相,孤也只爱你一个。”卢湛声音暖极了,双手捧住她脸蛋,缓缓掰正了,面对自己。
林真真似乎被暖哭了,藏在眼角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滚。
卢湛抬手摘下她面纱,随着面纱垂落,他看清了她白皙脸颊上的疤痕,宛若白净瓶上蜿蜒着一道裂痕,刺目惊心。
卢湛忍不住埋怨林灼灼,魔障起来不是人,连一向待她如宝似玉的堂姐都下得了这个狠手。
“太子哥哥,是,是不是很丑?”林真真咬唇低头,视线不敢抬。
卢湛忙宽慰笑道:“这算什么,抹抹药膏,就能好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来。
正是东宫一年才能分得一瓶的雪肤秘药。
卢湛抬起她下巴,迫使她面庞微微仰起,再挖出一点药膏,指腹打着圈儿给她一遍遍抹匀。
“这款药膏,得很,你这样的新伤,两三日便能消下去。”卢湛抹完药,笑着重新给她戴好面纱。
林真真自然是晓得这款药的,正因为知道,才敢大着胆子划坏了自己的脸。
“真真,这药你收好,孤要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卢湛估摸着林灼灼快到了,将药瓶塞到林真真小手里,转身要走。
林真真忙扯住太子衣袖:“太子哥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卢湛回身,正要询问何事,窗外突然传来贴身侍卫的紧急呼唤:“太子殿下,大事不妙,林三姑娘出事了……”林灼灼行三。
卢湛大惊,再不敢逗留,越窗而去。
林真真追着太子火速离去的背影,立在窗口咬唇,怎么办,即将与状元郎议亲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呢。
林灼灼出事了,再次出大事了。
太子卢湛前脚刚去私会美人,林灼灼后脚就抵达了凉亭。
见太子不在,林灼灼好脾气地先落座,等着。
结果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刻钟有多。
等着,等着,林灼灼突然心口巨疼,一口鲜血喷薄而出,然后跌落石桌下,人事不省。
接到消息的萧盈盈,火速奔往女儿闺房,惊见纱帐下的女儿又如先前疯魔的症状,双眼紧闭,脑袋似拨浪鼓地摇,口里呓语不断。
“灼灼,灼灼……”萧盈盈一声声呼唤,哪里唤得醒女儿。
突然,萧盈盈听清了女儿的梦语:“太子殿下……不要……你怎么可以这般待我……不……”
“不……”
随着哀痛之声,还有泪珠不断从女儿眼角滑落。
冷汗涔涔,濡湿了秀发。
这般模样,简直吓坏了萧盈盈。
大丫鬟碧岚心慌低头,不敢看萧盈盈。她为人正直,第一次干骗人的勾当,自从帮姑娘备下鲜血,又洒了冷水冒充冷汗后,碧岚就一直心虚手心冒汗。
但碧岚是个忠心护主的,对主子交代的事,从不违背。再心虚,还是按照林灼灼先前交代的,来到萧盈盈跟前,期期艾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