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数闺中少女,羡慕林灼灼的福气。
直到某一天,平静打翻了。
林灼灼得了小道消息,太子秘密养了个外室。一时激愤,林灼灼闯去庄子上,然后撞上了惊人的画面,衣带、罗裙、长袜铺散一地,纱帐后,太子正与一个姑娘,人影交叠。
哪怕林灼灼未经历过人事,也大致看懂了这一男一女在干什么好事!
可是,太子不是不举吗?
怎的,眼前,又似猛虎下山?
“太子?”林灼灼希望一切都是幻觉,是她混混沌沌,错将别的男人看成了太子。
毕竟,崇德帝膝下有三个皇子,模样身板有些相似。
心乱如麻,冲过去,抓开纱帐。
里头的姑娘显然受了惊,惊慌尖叫,抖抖索索扯过被子。
林灼灼则在拉开纱帐那一刻,如遭雷劈,身子颤栗,抓住纱帐才勉强站稳了。良久,才稳住心,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只见,纱帐下的男子,正是太子。而那个姑娘,林灼灼也很熟,正是她大伯父家的堂姐,林真真。
太子背着她,搞上了大姨子!
多可笑!
“你……你们……”先对上堂姐面庞,再移向太子面庞,林灼灼愤怒得不知该先斥责谁。
而太子却出乎意料的镇定,那份镇定,令林灼灼疑心,他是不是期盼这一刻,很久了。
“孤的身体,只对真真,有反应。”太子平静道。
太子还柔声道:“灼灼,真真是你堂姐,孤不想委屈了你的娘家人,聘为媵妾吧,也算全了你林国公府的颜面。”
何为媵妾?
在大武王朝,是随正妻一同嫁到夫家的姐妹,地位崇高,非一般妾室能比。媵妾,能随同正妻一道出席正式宴会,招待贵客。若正妻不幸去了,或一直不孕,媵妾还能扶正顶替,依旧代表娘家在夫家的政治利益。(1)
林灼灼身子一晃,难以置信地瞪向太子,震惊婚前苦追她,婚后独宠她的太子,会吐出这样的话。
凝视太子,期待太子只是开了个玩笑。
可太子面上情的认真,无不在展示,并非玩笑。
他就是要抬举堂姐为媵妾。
突然,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林灼灼脑海里闪过,不过几个瞬息,那个念头就酝酿成熟了。
什么不举,不过是太子在为堂姐,守身如玉。
太子心头的白月光,根本就不是她林灼灼,而是堂姐林真真。
之所以不娶堂姐,不过是堂姐父亲没本事,官场沉浮半生,也只爬到五品小官,母亲又是商户女。说白了,堂姐这样的出身,朱皇后就是瞎了眼,也看不上,侧妃之位都吝啬不肯,更别提允许太子迎为正妃。
所以,太子就曲线前进,苦追她林灼灼,先与势大的林国公府结为姻亲,绑在一块。
再以林灼灼三年不孕为借口,向林国公府讨要堂姐为媵妾。林国公府已经上了这条贼船,为了巩固政治利益,怕是愿意再出一个姑娘。
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林灼灼都要给不要脸的太子,鼓掌喝彩了!
“你做梦,林真真,与你无媒苟合,本宫绝不答应这样失德的女子进门!”林灼灼硬气地,将拒绝的话,甩在太子脸上。
死都不可能答应。
梦境还在继续,当日下午,堂姐的母亲,哭哭啼啼来到东宫,跪求林灼灼:“你堂姐进了门,也是给你这个太子妃增添助力的,还能害了你?亲姐妹共侍一夫,有商有量的,有什么不好?”
林灼灼冷脸一“嗤”,立马送客。
可次日,林灼灼再次迎来当头一棒,砸得她头晕目眩——
堂姐诊出了两个月的身孕。
她这个太子妃还是处子,外室却有了身孕!
何其荒谬!
更荒谬的在后头,堂姐大着肚子逼婚,肚里怀的还是龙种。
皇室,怎么可能允许子嗣流落在外?尤其,太子膝下,尚无一子半女。
于是,朱皇后唤去林灼灼,先是好言相劝,后是厉声逼她就犯:“你身为太子妃,独霸太子三年,自己生不出,还不许别的女人生?如此嫉妒跋扈,是要让本宫的太子绝嗣吗?”
这便是两家已成姻亲,绑在一块的好处了,反正未婚先孕的是林灼灼的娘家人,朱皇后不仅不用安慰林灼灼,还可以反过来训斥她,不够贤惠。
林灼灼憋屈死了,险些直言“太子骗她不举,未曾圆房”的事实,没有子嗣,错不在她。
可她明白,事到如今,那些真相,朱皇后哪会在意?
最爱她的娘亲去了,爹爹也死了。最关键的,堂姐代表的也是林国公府的利益。一时,竟没有一个人,能为林灼灼撑腰。
尽管如此,林灼灼还是倔强地不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