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诲如很快带着人赶到了医院——没办法,一个当事人差点被打成残废,另一个打电话的委托人,如今也躺进了手术室。
高奚的脾脏轻微破裂,整个人昏迷不醒。
莫诲如脸色担忧,但看见手术室外的高仇,又冷笑一声:“做事不干不净,连这么肮脏的事都叫奚奚看见!”
面对指责,高仇平静地说道:“大嫂教训得是。”
莫诲如懒得再理他,回头对跟着来的她的学生瞿道青道:“你去看看那个少年的情况,这个案子正好给你练手了。”
瞿道青点头称是,在与高仇见过礼后便离开去找齐越了。
他是莫诲如的学生,今年刚刚毕业进入律所工作,在听老师说起高奚打电话委托案子那一刻,不得不说是惊讶的。
毕竟,在警局内部打律师电话不稀,稀的是这个小姑娘的身份。他认识高奚,是因为高奚是他的老师的侄女,却如同女儿一样被他老师疼爱着,同时,她的亲生父亲又是位高权重的警督。
他不禁起了兴趣,不管是对案子,还是高奚。
“好吧,齐越同学,请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让我来想想要怎么帮助你比较好。”
齐越刚被包扎好伤口,现在躺在病床上听这个自称是他律师的年轻男人告诉他可以帮他打官司。
他知道这都是因为高奚。
“我没有律师费可以付给你。”
瞿道青扶了扶眼镜,笑道:“是这样的,我接这单案子是法律援助,本来就不收钱……”他饶有兴趣的勾起唇角:“何况帮你赢了官司,我会得到比钱更有价值的东西。对了,我还很好,为什么高大小姐要帮你找律师呢,或者说……她帮你的理由是什么?”
齐越摇头:“我不知道。”
嘴巴这么严。
瞿道青突然觉得现在的小朋友一个比一个有意思,于是拍了拍齐越的肩膀,调侃道:“还以为你是她的小男朋友呢,还有……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那位高长官,脸色可不是那么好啊。”
齐越这边正聊着案子,高仇守在刚结束手术的女儿的病房外,他没进去,不想自己身上不好的情绪影响到睡梦里的她。
“先生。”陈泰颇有些忐忑地开口,毕竟高仇此刻的情实在是阴森可怖。
“说。”
“踹伤奚奚的那个人,需要处理了吗?”
高仇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余光却看见手掌里的血迹,将其摊开,回想女儿吐血后对他说的话。
她虚弱无比,却竭力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对不起……”
为什么要抱歉呢?
“不用,既然奚奚在乎,那就让他们走程序,你提前把证据准备好送给那个律师吧。”
“是。”陈泰摸不清上司的心思,又觉得他不像往常,于是不敢再问什么。
高仇平静道:“警局内部虽然不缺这样的人渣,但我不想有这种做事会轻易被人拿住把柄的废物,我的受勋大会也快了,是该好好清理他们了,奚奚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陈泰后背有些发凉,踟蹰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那么齐越……”
“算了。”高仇擦着手掌,漫不经心道:“奚奚既然要保他,那就让他这么过下去吧。你去把谢季接来。”
陈泰颔首,然后便离开了。一路上,一股寒气从下而上的蔓延着他的全身,他回想从一开始,是高仇授意让人去为难齐越的。
高仇有心要收一个好苗子来培养,而齐越和谢季都是被看中的人。
其实从各方面来说齐越都要更合适和出色,只可惜……
***
高奚挣扎着醒来,便立马对上了高仇平静却深邃的双眼。
她还有些虚弱,但总归不会吝啬笑容,“爸爸。”
“感觉怎么样?”高仇轻轻碰了碰她的脸,“你昏迷了两天。”
又是这么久……高奚抿抿唇,心道不用说,他定是在生气的。
“我知道错了。”她立马乖巧的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