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笑了,白春生的意思一定是“他不是断袖,因为他只爱他一人”,多感人。燕一能理解白春生,他松开白春生紧紧攥着的拳头,握着他的手:“我也是。”
白春生一口气差点又没提上来:你也是个屁。
燕一是听不懂人话吗,白春生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甩开燕一的手:“我不喜欢你!”
“嗯。”燕一说:“好。”
他说得干脆,其实心里一个字都不信,明明就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嘛。不过,既然白春生不想承认就算了,事实也不会因为白春生嘴硬而有任何的改变,就当在外头给白春生一点面子算了。看破不说破。
就是燕一这副我行我素,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的模样,才叫白春生生气,他扭过头:“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过了会儿,白春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修行的是白凤一族的血脉功法,如今看似好得差不多了,但真正的攻伐手段一个都用不出来,只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若是燕一当真觊觎他这身漂亮柔软的皮毛,他又当如何自处。
早知如此,当初再怎么重伤呕血,都不该在燕一面前显出原型。
如此处境下,难道真要他乖乖听话,任由燕惊秋拿捏吗?
也真是怪,白春生想了想,他想不明白若是燕惊秋当真是个断袖,他又要怎么弄自己……
他俩可是两个男人啊。
莫非只要他俩待一个床上睡睡觉就行了?
那他俩岂不是早就已经睡过了。
要是不被人知道,只是像这样贴着亲亲,哄哄燕一,忍忍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不行,多害臊啊,燕一是个不怕羞的,他可不能这样私德败坏。
白春生转过头,看见燕一正含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他心头一紧,白春生还以为自己是在害怕,他咬牙指着燕一:“转过去,我不准你看我。”
“哦。”燕一转开眼睛。
两人在石头坡上僵持了好久,最后是白春生猛然想起造成现状的那两只人类,才暂且将此事放一放的。
许是方才白春生因为被燕一吓得都忘记维持法术了,那白色小人傀儡一时暴露,被发现了踪迹。等白春生想起那两人时,原先的草丛中已经再也没有了人的痕迹。那只白色的小人傀儡恢复一开始的原状,孤零零的躺在被滚过的草堆上。
想来想去都要怪燕一,白春生阴阳怪气的说:“都怪你,耽误了时机。”
因为燕一突然的一吻,什么邪魔,什么阴谋诡计,白春生都忘到脑后了。
这种事炒冷饭说上个十遍,白春生都不会腻:“原先听说你爷爷之前有为你办过宴席,翠微宫、太虚宗、天清门,三大宗门里最年轻貌美天赋好的女修,排成队伍的让你挑。你那个时候没亲个够吗?”
怎么一个都没看上,非要来亲他。
说到这白春生竟然还有点自豪,这些女修恐怕都没有他漂亮,所以燕惊秋才一个都没看上。
燕一皱眉:“我都失忆了,你还吃那些陈年旧醋。”
“谁吃醋了?”白春生大怒:“我可没有吃醋!你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谁在乎你娶什么女修,又要和什么人暧昧不清。”
燕一:“好好好,你没有吃醋。”
白春生的醋意都要写在脸上了,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燕一安抚道:“我不和女修成婚,也不和别人亲。”
真是甜蜜的负担。
白春生隔了一会儿,刻意道:“我喜欢你才会吃醋,我又不喜欢你,怎么会吃醋?”
白春生扬起头,满脸得意洋洋:“你明白了吗?”
欲盖弥彰。
这个成语可以用来形容白春生想要掩盖喜欢燕一的真相,结果反而将自己暴露得一览无余的现象。
燕一一边这样突兀的想到,一边随口应道:“明白的。”
白春生满意道:“你明白就好。”
两个人絮絮叨叨说着闲话,慢悠悠的走回他们的洞府。
程越所说的大雾,确实肉眼可见的在山上缭绕。从浮玉山脉起,就是这样,一到夜幕降临,满山都是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
洞府里干燥黑暗,白春生给柱子里的灯换上灵石,洞府内一下子就变得亮堂堂的了。
他把不久前办置的床和柜子从储物袋中拿出来,这些都是凡间的凡物,与他曾经在摘星阁中的摆设,根本不能比。但到了这样的地步,白春生也不嫌弃。他铺上柔软的垫被,和毛绒绒的毯子,摆做适合自己窝在里面睡觉的样子。
白春生先去洗漱,等做好一切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上床睡觉。
哪知白春生一回头,看见了就紧挨在他床边——
侧躺在另一张床上的燕一。
白春生冷哼一声,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扇用金丝银线绣着花月春风的屏风,隔在了两张床的之间。
燕一:“……”
“等你治好了你喜欢男人的毛病,你才能和我一起睡觉!”白春生恶狠狠的说,谁叫这人竟然想要对他意图不轨的。
——这小家伙怎么会这样要命。
燕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