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生难以置信的反问,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软塌塌的棉花上,结果这团软塌塌的棉花还兴高采烈的对他说:‘你再打得重一点,我等会要把自己弹成床棉被,谢谢你咧!’
燕一就像是先前的好几次那样,并不太能理解小祖宗为什么又生气了。
他哄道:“好好好,你说得对。”
白春生:“……”
从不服到认栽,只需要燕一两句话。
白春生深呼吸了两口气,决定从哪儿跌倒,就赶紧从哪儿逃跑。
他捏着两张薄薄的任命书与一块洞府令牌,就像是捏着自己被燕一迫害到已经像纸一般脆弱的脸面,低着头走出了理事厅。
韩从昼被分配到的洞府在矿山脉的另一处山头上,她笑了声,先后与燕一和白春生告别。
燕一走出理事厅,找到揣着手,正在生气的白春生。
白春生瞪了燕一一眼,举着洞府令牌,顺着上面显示出来的箭头走。他俩的洞府离这里还挺远,白春生估摸了一下,恐怕要翻过一座小山。但两人谁也没有施法驾云,默不作声的在光秃秃的山上走着。
这景色实在不怎么好看,而且带了点孤注一掷般决绝的寂寞。
正一如此时此刻白春生豁然的心境。
白春生长舒一口气,想起他的摘星阁,想起他祖母白江寒,想起虎视眈眈的薄琰。
他看看似乎由于失忆也一并变得有些呆傻的燕惊秋,再想起燕惊秋几乎无人能敌的剑道天赋。
白春生不由暗自感慨道,凡事果然有利必有弊。
要不是燕惊秋傻了,他怎么会信白春生先前那番蹩脚的谎话?罢了罢了,聪明人不和傻子计较。
这样的开导了自己一番后,白春生颓然的叹了口气,实在是形势不由人,只好暂时认命。
若有朝一日风水轮流转……
不行,白春生才不要。
燕惊秋不觉得尴尬是因为他脸皮厚,白春生换位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实在做不到能在这样的场景下,说出如此丢人的话。
燕一听到白春生的叹息,以为白春生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害羞。他算是发现自己道侣的一个特点了,这小鸭子将骄傲刻进骨子里了,不容许自己做出任何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怪的事情。
燕一问:“你很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白春生立即道:“当然!”
他先前为什么那么恨燕惊秋?
还不是因为人人都说他不如燕惊秋嘛。
白春生对自己的劣性心知肚明,他就是骄傲,他就是虚荣,他就是喜欢所有人捧着他说好话。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白春生不客气的反问燕一:“你难道不在乎?!”
此话一经出口,白春生就知道自己没问对,显而易见燕一是不在乎的了。
果然,燕一摇摇头。
但燕一摘下脸上戴着的那个恐怖而好笑的面具,他冲白春生眨眨眼。
燕一坦荡的承认:“不过,我在乎你如何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