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乏了。没想到东宫这样大。前面那宫殿是?既然都到了,要不就去那儿歇歇?」行歌无奈地笑笑,又踱步往前。
「殿…殿下──等等,前面是…」芯儿有些急,拦下行歌。
静儿却怪地看了看芯儿说道:「怎了,到那殿内休息不成吗?你不是也知道殿下今日是为了…」话还没说完,一声声娇吟便传入了耳里,让她猛然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歇山顶宫殿。
娇媚的女声尖吟着,即便有段距离,声响不大,但众人已听得一清二楚。静儿望着芯儿,见她一脸惨白,心里明白,眼前宫殿必定是含娴殿。
行歌呆站在距离殿前十几丈远的花径中,双颊绯红,脑中一片空白。在这东宫里能行淫者也只有太子,只有她的夫君一人而已。
她的夫君…清早离了殿,便来了此处?
而她来了此处,撞见让她极为难堪的场面。彷佛如同被施术定住了般,想拔腿就跑,可是却不知该从何处去。
芯儿见状,异常焦急地说道:「殿下,不如我们今日便回去吧?」
「为何要回去?」静儿恼怒说道:「今儿个太子妃到处走动不就是为了要让众人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仆?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小声点!」芯儿赶忙抬手,想摀住静儿的嘴,就怕惊动了含娴殿外的宫人。
「可不是吗?就要让那女人知羞耻!她的丑事可是宫中人人皆知!太子大婚就与太子妃过不去!这算什么?」静儿的声响动静极大,心里压根不知道这可不是一般寻常百姓家的抓奸戏码。
殿外的太监抬眸一看是谁人这样大声喧哗,见是太子妃驾到,想起了六年前的往事,倒抽一口冷气。芯儿眼见事态不妙,正要喊住那名太监不要通报,但以然来不及!太监转身奔入殿内通报,登时,殿内淫浪之声嘎然而止。
「糟了,殿下,我们快走。」芯儿赶紧催促。行歌脸色刷地由红转白,点了点头,便要逃开。
「你们怎了,为何这样紧张?为何不让奉侍姬知道谁是主儿?」静儿还要再说,芯儿突然冲了过来,扬起手便是搧了静儿一个耳刮子!打得静儿扑跌在地。
「事情闹大了,你还不知死活!」芯儿原本温柔的眼闪着凌厉。
「我…我…说的又没错。」静儿眼眶闪着泪花,脸都肿了。
「你可知道奉侍姬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你这是在害太子妃啊!」芯儿怒极,抛了这句话便要拉行歌往小径中遁去。
「宣!宣太子妃秦行歌入殿!」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出来,见行歌她们就要离去,赶忙儿一边叫唤,一边赶往这边来。转眼便来到跟前。
向太子妃行了个礼,还喘着气断断续续说道:「太子妃,请留步,太子请您入殿。」
「他…要我入殿?」行歌不敢相信,他现在要见她做啥?
「禄吉小哥哥,可否请你传话说是你们那位通报太监看错了,就当我们没来过?」芯儿温婉着脸轻声向小太监说情。
「…这…芯儿姐姐就别为难我了,太子的脾气你也晓得,福全正领罚三十杖,要是我再回报是福全看错了,不单是害了他的性命,也是要我寻死啊。」小太监语气为难,想起福全哭丧着脸叫喊太子饶命,他就一阵哆嗦。
福全心性浮躁,又想争功,说是怕重演六年前那场贤妃捉拿贱婢秽乱后宫的戏码,不听李春堂的劝阻,硬闯了寝殿通报,现在正在后头杖责,哭天喊地的。
他们都经历过六年前那惊心动魄的宫罚。贤妃责罚宫人服侍太子不周,才让奉晴歌有机可趁。不少人被活活打死,净身出宫的也不少,剩下的宫人个个噤若寒蝉。
「还是请太子妃饶了卑职吧,请移驾入殿吧。」李禄吉跪地磕头哀求着。
行歌脸色惨白,没想到自个儿这随便乱走,真替自己惹祸了。她并不想忤逆他,也不是故意为难任何人。
行歌默然,尚且踌躇,不知道是否真要入殿,或转身逃跑,就听江行风清澈却冰冷刺骨的声音由殿内传来:「怎么?敢做,现在倒是不敢当了?给我进来!」
行歌听他这语调,知道他怒气正盛,抽了口冷气,艰难地踏步往殿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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