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爱恨皆是奢侈之物,一个人一生里就只有那么多,消耗光了,也就没有了。
他只是觉得吵闹。
叶云澜单手支着头,阖上眼,只觉胸口的闷痛愈发强烈。
自受伤以来,他体内经脉破碎,气血不顺,便时常如此。
忍不住掩袖低低咳了起来,血沾上雪白衣袂。
“阿澜!”容染快步走过来为他顺气,“你如何了,怎么忽然咳血?”
贺兰泽抿唇不语,只站在旁边看着叶云澜,待咳嗽声止,却上前挤开了容染,强行把人抱了起来,走向寒玉床。
“贺兰师兄!”容染跟在他身后喊,贺兰泽没有理。
太轻了。他想。怎么这么轻啊。
将人在床边轻轻放下,想去擦对方唇边血,手却被对方拍开。
叶云澜侧身躺在寒玉床上,发如乌藻铺散开来,垂着眼,低低道:“你们走吧。我想要休息了。”
他语声微哑,眉目盛满疲惫和厌倦,说完便阖了眼,一副再不愿理人的模样。
容染本欲出口的关心被堵在了喉咙里。
贺兰泽拧着眉,给容染使了眼色,“容师弟,既然叶师弟都这么说了,我们便先出去,让师弟一个人静养吧。”
容染五指微微攥紧,牢牢凝视了叶云澜一会,尤在他唇上殷红停留,半晌,才被旁边的贺兰泽拉了出去。
门被贺兰泽轻轻掩上。
雨还在下。
容染站在门外,手里抓着那柄竹伞,没有撑开。
只是飘飞的雨丝还未靠近,却已被他周身逸散的灵力荡碎在空气里。
“贺兰师兄,”他开口问,“你告诉我,阿澜伤势到底如何了?”
贺兰泽道:“叶师弟被火精魄重创,经脉破碎……”
容染打断道:“我知道他经脉有损,可火精魄不是已经被压制了吗,若好生将养,怎还会继续咳血——”
“纵然压制,火精魄偶尔还是会逸散出一点气息,以师弟如今的身体,怎能承受得住?咳血已是常事。”贺兰泽沉声道,“所以我才叮嘱他不要随意离开寒玉床,要他平时多加静养,避免心绪激荡,而且绝不能妄动灵力,如此才能减少火精魄的异动,令他自己少受些苦。”
容染抓住竹伞的手却越攥越紧,“可若真如你所言,这样下去,阿澜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糟糕,火精魄的气息每散出一分,他的经脉越会损伤一分,长此以往,他……”他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