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火车站比苏烟见过的那些偏远地区的火车站还要破旧,人也不多,这个时候贸易往来少,人流通也不平凡,又加上去什么地方都要有介绍信,坐火车的人不大多,火车站四周也没有现代卖各种小吃的店铺。
苏烟肚子不舒服,花了两分钱去公共厕所,又花了两分钱买来草纸,厕所里的卫生情况非常不好,都是一排排的大蹲坑,没有任何的遮挡,走过去还能看见墙角的蛆虫在扭动。
苏烟恶心得想吐,思考是在这里蹲坑,还是憋着,她屏住呼吸,还是接受不了,憋着就憋着吧,到火车上在上厕所,火车上再脏总没有蛆吧?
不过浪费了四分钱,导致苏烟窘迫的口袋里只剩一块五毛钱了。等到了下午两点钟,大多数职工都午休完,上班去了,这才从火车站出来。她不敢直接在火车站周围进入空间,愣是走了两三里路,到偏僻的地方,没有一个人了这才进入空间。
那些零食,膨化食品,苏烟是不敢带出来,只敢自己躲在空间里面吃的。能够带出来,无非是一些面粉面条,这些她现在是做不了的,期待路上能够换一点钱。火车上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坐火车的家庭条件普遍还可以,下了火车就安全了。
苏烟找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装了两斤面粉,两斤面条,她也不敢拿得太多。空间的书包、箱子倒是有,不过在这个时代无疑是太另类了,她不敢用,只好寻了一块素布包裹起来。这块儿布,是她有段时间对汉服感兴趣,向自己照着古画打版,才买的,非常的素净。
火车站后面是一片田野,苏烟不敢去,只好回火车站,索性一直都没有意外,晚上七点钟的时候上了火车。这列火车只有几节,车厢不多,苏烟没有位置,只好打听去餐车厢,只是没想到火车上吃东西也是要饭票肉票的,苏烟脸皮薄,问了两句,见列车员不耐烦,就在一边坐着。
谁知道那女列车员立马赶她:“嘿,不吃饭,别坐在这儿啊,待会儿吃饭的旅客来了都没座位了。”
苏烟看着位置都是空的,并没有一个人来吃饭,商量道:“同志,我就坐一会儿,我家里出了意外,急着回去,没买到坐票。您帮帮忙,待会儿有人来吃饭,我保证立马让位置。”
那列车员哼哼两声:“那怎么行,这有规定的,不吃饭就不能坐,你这头一次坐火车啊?一点规矩都不懂?”
苏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她在空间里仔细的检查过了,没有生产日期,这才敢拿出来,她把糖塞给列车员:“您帮帮忙,实在是我腿不好,摔了一跤。”
六十年代的大白兔奶糖每天只能生产八百公斤,是要票要钱才能买得到的,普通职工人家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买上一斤,平时都是不舍得买。城市普通职工每个月就一斤的糖票,过年会多发一点,要是没有票的,有钱也买不到大白兔奶糖。在这个年代,大白兔奶糖可以说是绝对的奢侈品,而且只有在大城市才能买得到,还曾经出现过多个城市排队购买的盛况。那列车员接过来,看了看,足足有十颗,她当下态度变了,小声道:“大白兔奶糖今年包装倒是变了哈!”一面把糖装进制服口袋里边,一面给苏烟指了个位置:“你就坐那边吧!不过,要是吃饭的人多,你最好还是站起来一会儿。”
苏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谢谢同志了!”苏烟正准备坐回去,就被列车员叫住:“嘿,你这糖多少钱一斤买的?糖票怎么弄的?”
苏烟想了想,道:“没有票,是我姑妈匀给我的,多少钱我也不太清楚。”
苏烟回到座位,终于得了安静,这个时候的火车还是烧煤的,大抵是这餐车车厢靠近火车头,一打开,就飘过煤炭渣滓。虽然摇摇晃晃很不舒服,苏烟也不敢打开窗户吹吹风。坐了一会儿,就立刻去火车上的厕所,一走进就一大股尿骚味儿,不过虽然恶心,但是也勉强可以接受,苏烟火速上了厕所,心里暗暗道:可不能再吃东西喝水了,还是回了江州再去厕所吧!家里的厕所应该还好吧?
苏烟坐在座位上,陆陆续续有人来吃饭,不过也不多,总共加起来也就不过二十来个人,苏烟也就没有让位置的机会。她抱着自己的包裹,迷迷糊糊迷瞪起来,半夜被一阵婴儿啼哭声吵醒。她抬起头,就见一个妇女抱着个小孩子,看起来估计还不满一岁:“同志,你帮帮忙,这孩子实在是饿的没办法了,我有粮票,有钱,你帮帮忙?”
列车员挥挥手:“你有粮票有什么用,你要的是麦乳精,这是副食,粮票买不到,更何况,你这钱也不够啊。这都是有规定的,你没票,我卖给你了,那这短了的票我自己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