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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点小说 > 锦医玉食沈若笙 >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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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当时邱皇后和孙淑妃说起沈若笙和这位医娘子有几分相像,心中若有所悟:“莫非……”

袁守乾点头:“是,玉凝正是大夫人的生母。”

谢常英听着听着,觉出不对味儿来:“她母家不是一直种地的嘛?”当时他们为了给谢廷安选合适的对象,那可是把人身家背景都摸透了的。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头,看向沈若笙问,“你到底是不是沈应秾的闺女?当真是流落在外,被药商收养了,还是……李代桃僵顶了个名儿?”

他说到这里,目光已带了些冷意。他人虽粗,可并不代表这些事他就不懂。

沈若笙目光始终盯着炉上明灭的火舌,面无喜怒地说:“沈应秾的确是我生父,我和娘亲是他后来给沧溪县里递话给改了籍贯,至于流落在外,以及被药商收养,都是为了方便促成这婚事的说辞,并没有这些事。”

她认得干脆,将沈应秾精心粉饰的谎言撕了个粉碎,也叫谢常英与嘉平更加对她无法信任起来。

袁守乾自然也理解这些,见气氛颇有些紧张,便出声问他二人:“虽然那些是假,可这丫头是在锡陵长大却是很难捏造的,不然这口音习俗,早也露馅了,长公主和国公爷就没想过京官之后何以沦落至此么?”

他这样一问,便叫人的注意力从那些谎言暂时转移到了缘由上。

“如此是为何?”

“便是因为白氏的罪籍了。”

袁守乾叹息一声,将前缘细细说来:“原本得知故人之女出宫,还想着要她投奔于我,然而玉凝这孩子怕连累我,出宫后就凭着医术自谋生计,后来因缘际会救了沈应秾,两人定了终身,到此都是好好的。坏只坏在有些人只能共苦而不能同甘,沈应秾只是落魄秀才时,两人尚且恩爱,可他考中进士后,这样一个有着罪籍的发妻,便成了喉间一根刺。试问,若换是二位,面对这刺会不会想着拔出呢?”

听到这里,嘉平和谢常英隐隐约约已经明白了,两人看向沈若笙,沈若笙却不知该用什么面目相对,垂着眸子将煮的第一遍茶滤去,又添上二道水。

袁守乾又是一声叹息,同二人说了沈应秾为了休妻如何算计,白玉凝虽是弱女子,可也是个要强的,断不肯如此受辱,便带着女儿南下锡陵,一人养女十二年。

谢常英是最疼妻女的人,一听这个就开始瞪眼睛:“这姓沈的这么狼心狗肺,真是看不出来啊!”

嘉平也是听得一阵心酸:“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事……”

“老朽原本也是不知晓这些的,只是白兄在被捕前,曾托人将一本手札交于我,我在玉凝出宫后也转交给了她。我参悟许久,又寻证多年,这才确认白家旧案另有隐情,便想着与她说这事。多方打听奔走,终于得知玉凝在锡陵的下落,找到的却只有一抔黄土,又见得她坟旁立得有故友的牌位,一时悲痛,就在坟前大哭起来,也就是那时候,遇见了若笙这丫头。”

袁守乾看着沈若笙,目光有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她也不问老朽为何要哭,就直接端了酒菜分与我,说这些年来除了她,这座孤坟再没人来祭拜过。推杯换盏之间,才知晓原来玉凝也发觉了父亲案情有冤,只是她还未能洗刷罪名,人就已经熬得油尽灯枯,于是为白家翻案的重担就落在了这唯一的女儿身上。”

沈若笙知道众人的眼光都在自己身上逡巡,然而始终是像听旁人的故事一样,带着几分麻木地给众人沏三道茶,直到嘉平问出白家究竟是有何冤屈。

沈若笙将三盏茶分于他三人,随后向着谢常英与嘉平行了大礼,陈情道:“我外祖父的确是有炼丹不假,可他并非是同旁人一样做蛊惑百姓之事,而是当真打算造福杏林的。外祖父行医多年,深觉汤药方十分有限,尤其是在一些急症和需要持久用药的病症上。是以他多番探究,发觉将药物制成丹最能达到这两样效果,便拜了一位道人为师,习得炼丹之术,可万没想到,这样造福于人的念头却成了杀身之祸的根源。”

“如今西南战事所用的破瘴方也是化自外祖父留的丹药制法,再加上相公所用的丹药,两者皆可证明外祖父所思所想的确于医病有效。”沈若笙向着两人叩首道,“还请国公与长公主明察,能助若笙将此案诉于圣上,使我母家不再受这罪名拖累,也让天下病者多几分治愈之望。”

谢常英和嘉平知道事情原委,又亲眼见证她手中丹药的,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我们自会助你,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沈若笙摇摇头,俯首说:“若笙本是一介厨娘,捏造身份、掩盖罪籍嫁入国公府,只为自己一己之私而欺上瞒下,属实惭愧。事到如今仍是人人谈丹色变,为天家定论的死罪翻案更是十分为难,若笙确有自己的不得已,可也确有欺瞒之事,是以不敢奢求原谅,但愿国公爷与长公主莫再因此疑虑烦恼。”

嘉平早已经是听得眼眶发红,闻言便又止不住地抹眼泪。好不容易勉强控制住了,拿帕子擦干了眼角,端了眼前的茶一饮而尽,虽不言语,但这番不该出现在茶道中的动作,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了。

一旁的谢常英也灌了一大口,不过他是给气得口干舌燥:“妈了个巴子的,这事儿真是越想越气。明明是冤案,就因为这罪籍搞出这么多幺蛾子,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后来要攀亲事,倒是想起把人接回来,还编那么一出寻女多年终得愿,老子还以为他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去他妈的!”

他骂得粗野,嘉平咳了几声示意他收敛,袁守乾则是慢慢跪到了沈若笙身边:“彼时见过若笙这丫头以后,老朽就一直想着要助她一臂之力,在给大公子观相,发觉二人命数相合之后,便动了些心思。实不相瞒,关于沈氏女一节,是老朽凭空加的,而国公府在寻沈氏女谋亲这事,也是老朽故意‘无意’透露于沈大人的,不过这一切,丫头也是被蒙在鼓里,她只知道老朽是她外祖父的故友,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在之前两人再次相遇的态,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切了。

袁守乾坦白了自己的私心,随后也向二人请罪:“人之私心再所难免,老朽想到故人与其后遭此巨变,滥用国公爷与长公主的信任,布下此局,如今既然是白兄沉冤得雪有望,老朽但凭处置亦无二话。”

谢常英听完把盖碗在桌子上拍得桄榔响:“你们俩一个个的,是该处置!”

嘉平拉拉他,想要说和两句,但被谢常英拂开了手。

“我谢常英何许人?皇城根儿下有这样的不平事,找我帮着主持公道还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当我这国公就是吃闲饭的吗?啊!”

谢常英又是一拍桌子,震得桌上杯盘晃动。

“等会儿我就给皇上递折子,为白家沉冤,再参那个沈应秾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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