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廷昭道:“这样也好,正好咱们可以一起赛马呢!”
小孩子的想法总是简单纯粹,他这样一说,众人再一想难得出去,没必要扫兴,何况在人群之中也瞧不出端倪,也就随她了。
于是这样一来,偌大的马车上就只有沈若笙和谢廷安两个了。
沈若笙好地将车帘撩起一个缝,感受着外面鲜活的市井气息:“京城真热闹,今儿个出游的人似乎不少呢。”
“京中重午出游踏青由来已久。锡陵没有这样的风俗么?”
“我们那里大多是河上赛龙舟,也挺有意思的。”沈若笙道,“撑船我倒是会,骑马却没人教过我,早知道我也学妹妹那样,化作男子大大方方地骑马在外面看了。相公你会骑马么?”
谢廷安望着车窗外其他人在马背上的英姿,不无艳羡地说:“我许久未曾骑马驰骋,只怕技艺都生疏了。”
他这样一说,她便很快想到他应当是想骑却因为身体原因未能得愿的。她于是挨近了他,安慰似地将头靠在他肩上,他也会心地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肩上,沉浸于这样的互相依赖中。
沈若笙略依着他了会儿便坐起身,笑着从一旁抱了个食盒:“骑马虽然能多看看沿途风景,不过坐马车却也有他的好处,谁让他们缰绳占了手,这什锦小粽子就咱两个独享了。相公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都好。”
“那我就一样拿一个,咱们还可以换着吃。”
“好。”
沈若笙包的什锦小粽子共有五种口味,甜馅儿有枣泥豆沙和玫瑰花生的,咸馅儿有咸肉栗仁和蛋黄鲜肉的,还有一种是原汁原味的糯米粽,每个都小而精巧,粽叶用五彩线细细缠着,尾端则是用不同颜色来区分口味。
沈若笙挑了枣泥豆沙和蛋黄咸肉的出来,这两种味道是她最喜欢的,也是最花功夫的。
“锡陵诸多糕点店里,就属芸芳斋的粽子做得最好,那时候就特意买来边尝边试着做,煮了好几锅才有相似的味道。”
“也还好是你这样用心研究了,不然若是京城粽子不合你口味,那可就麻烦了。”
沈若笙听他这样说,有些不明所以:“怎么麻烦?”
“试想,旁人欢度佳节之时,夫人却因为吃不到合口的粽子格外思乡思亲,可锡陵又远在千里之外……岂不是极其麻烦的事么?”谢廷安看着她笑问。
沈若笙因为他的说法忍俊不禁:“我没那样的情怀,就算是吃不着一样的粽子,那还有旁的好吃的,我可不会叫自己空饿肚子。”
谢廷安道:“这样很好,不过若是某日当真思乡至极,也可与我明言,我同你一起回去……如果可以的话。也不仅仅是陪你,这大好河山,我一直很想去游历一番,只是往往身体负累不得行。”
“相公若是想去的话,以后定然能去成的。”沈若笙道,“相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保管连李大夫都不会再拦着。”
谢廷安笑着点头,将手里的粽子吃了一半,又与她手中剩下的换了去。清甜与鲜咸,两种极致不同的口味各有千秋,又因为同食的人,而与人同样的喜悦。
两人吃完了手里的,也没有真把其他人落下,各自剥好了用帕子垫着粽叶,好让他们能在马上腾开一只手来吃。这粽子个头也小,几口就吃完了,不会掉得到处都是,用来在途中裹腹是不错的选择。
一行人吃过垫了饥,这就出城了。一出城门,双胞胎就性质昂扬地开始赛马,谢承玉、吴东临和一众仆从也都跟了去。马车一路晃悠着,渐渐被那几个打马之人甩到了身后,约摸两刻钟后,才又和折回的几人汇合。
官道上车架众多,一路向东,人声逐渐喧嚣,到了玉龙山下,更是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待马车停下,沈若笙立时抓过幂篱戴好,一下马车,便被眼前的一切吸引地发出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