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了你都会很好的。”
沈若笙说完,朝他笑了笑,埋头继续自顾自地吃。
谢廷安却是叹了一声:“眼前这一个就已经是照应不过来了。”
沈若笙顿时有那么些不服气,啃着鹧鸪翅膀说:“我哪里有需要你照应?”
“正是毫无需要,才是我对你照顾不周。”谢廷安拿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随后也重新拿起汤匙,“相公不只是在你雷雨夜惊惧之时才可以依靠的,若对我有所期待,尽可说与我听。”
“说了就管用吗?”
“力所能及且不违道义之事,皆乐意为之。”
“那……”沈若笙咬唇思索片刻,忽然点了点头,“那你做一件只会为我做的事,以后即使你另觅新欢,也不许用同样的方式取悦于她。”
谢廷安失笑:“还说没有吃醋?不过是换个人研墨,怎的就扯到另觅新欢上来了?”
沈若笙又是耸肩:“真不是吃醋,只是这个总是难免的嘛。”
谢廷安看着她,缓缓说:“父亲就只有母亲一个,我也只有你。”
他本来不愿将这样的心思宣之于口的,毕竟在他想来,此事唯有践行了,才是真不辜负的,可现在看来,她竟从未敢想过要同他一生相守,是他欠她一个这样的承诺。
沈若笙也认真地看着他:“那只是一时的想法,以后也可能会变的。一辈子的事难以早早定论,我只要你答应我这个,相对而言,应当是很容易实现的吧?”
谢廷安不与她争,只点头应下:“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也绝非一时之言,夫人你,可用一生去检验。”
他说完,再无其他言语,一如往日般安静斯文用膳,沈若笙仍是不计形象地啃肉喝汤,内里却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却偏生又多出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甜意。
晚上只剩两人之时,正对镜梳头的沈若笙被谢廷安从身后环住,他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气息拂于侧颈,引来她一阵轻颤。
“你喜欢什么花?”
“桃花,杏花,百合花,牡丹花,能吃的花,都挺好……你,你做什么呀!”
“履约。”
轻薄的寝衣,被他扯了腰带笨拙地剥。
沈若笙羞愤不已地推他:“哪有这样的,流氓!”
谢廷安轻笑:“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手腕一翻,手上那枝极细的画笔已沾了胭脂,在她的颈上落笔辗转,绘成了一片花瓣。
沈若笙从镜中瞧见他的动作,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怪不得他方才问自己喜欢什么花……
她脸上烧得通红,不能动作地由着他笔下生花,在她背上绘出一片明艳的花色绚烂,染得她的生命都跟着绚丽多彩。
谢廷安绘完收笔,轻轻吻了她的后颈:“夫人可喜欢么?”
他并不曾特意做过取悦于人之事,此生一诺,所有悦人情思只为她一人而已。
沈若笙眼睛亮亮,颊边红云如醉:“简直不能再喜欢!”
谢廷安餍足地笑,伸手欲为她合上寝衣,沈若笙却又不安分起来,扭着头往背上看:“会蹭掉的吧。”
谢廷安道:“胭脂久留于身也不好,本也是要尽早清洗了的。你若喜欢,相公以后再为你画新的。”
沈若笙这才欢喜地点头,拉上寝衣的瞬间瞧见他带了欲念的目光,本有些别扭,再一看他整个耳朵都红透了,毫无形象地指着他大笑起来。
“你一个大男人忸怩什么呢?”
“跟着我这样的病弱之人,夫人是要受些委屈了……”
“不委屈。”
沈若笙打断了他的话,笑着在他怀里拱了拱。这些日子,已经是她近些年来最自在的时光了。
至于他,以后也不会总是这样病弱的。她会治好他,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