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望香楼的时候,青菀探头看了看,店内门可罗雀,不过三两个食客而已,连门口的小二都无精打采的,看来离关门不远了。
今日是墟集日,青菀往前街而去,青敏和江氏也随着许云武的马车进城,说是要去秀坊买些绣线和尺头,没走几步,青菀便注意到一顶红呢小轿停在巷口,要说这也不怪,只是那惊鸿一瞥间,露出的人影让青菀一愣,那纤弱柔美的女子,不是王凤娇又是谁?
她坐在轿子里,手里正把玩着一串珠链,看着倒比往日更加娇艳几分。想到坊间的传闻,似乎这王凤娇被一个颇有家资的人收为外室了,也不知那人是谁,青菀心下好,她眼睛便四下里寻摸,可巧就有一个皮肤白净的男子,从旁边的首饰铺子里出来,他手里还捧着一个红木盒,满脸喜色地凑近了轿子,王凤娇见他回来,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待青菀看清来人,悚然一惊!原来是他!
一瞬间,一切都说得通了!难怪有人愿意一掷千金,她心里有些膈应,待轿子走远了,她才现身,越想越觉得有些恶心。
街上的人来人往,青菀漫不经心地走着,忽然注意到墙角缩着一个人,这人蓬头垢面,发丝也有些散乱,仔细看去,有些眼熟。
“三叔!你咋在这?”青菀终于认出这人。
“是小菀啊,太好了,有吃得没?”花富江似乎饿了好几天了,他张开脏污的手,伸向青菀。
好在青菀从锦食记买了莲蓉酥和绿豆糕,青敏爱吃这些,所以她顺路去买了几份,将其中一份递给花富江,她蹲下身来,仔细看去,花富江的脸色居然带着伤,腿也不对劲。
“三叔,你咋搞得如此狼狈?”她好地问道。
“别提了!我去李家要个说法,被打出来了!可恨那些人都是捧高踩低的,眼见着你爷倒下了,他们便翻脸无情!”花富江边狼吞虎咽的吞吃,边气呼呼的控诉。
青菀心下了然,便是开口要八十两彩礼的那户人家吧?这李家姑娘是和他定了亲的,只是要八十两彩礼钱,眼下花家的情况,确实拿不出,对方便寻了借口毁了这门亲事,也真是不地道。
“还有吗?”花富江没吃饱。青菀见不远处有家面摊,便带着他去了面摊,叫了两碗阳春面,不大一会儿,面端上来,花富江也不嫌烫,唏哩呼噜一大碗阳春面下了肚,吃完了又盯上青菀这碗,青菀没动筷子,将面碗往他面前一推,花富江又唏哩呼噜吃起来,两海碗阳春面下了肚,他擦去额头的汗水,总算是摸着肚子吃饱了。
“没想到,三叔还能靠到你的相!谢了!”靠相是他们这边的土语,意思是占便宜的意思。青菀笑笑,花富江毕竟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平日里蛮横了些,到底不是多坏的人,也知道感恩。
“三叔,这都到镇上了,咋不回家?”
“额,这个,我过两日回去,你身上有钱吗?借我俩钱,我回去还你!”花富江盯着人群看,眼有些闪躲。青菀敏锐地抓住了他这一抹心虚,再仔细看他的衣衫,发现下摆居然有一块焦污的痕迹,她的目力极好,这明显就是烧的!
难道?想到花家被烧得杂货铺,她不敢再深想下去!这小叔虽然浑了些,应该不会做出这般大胆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