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使人闻之一醉,这是一年中最舒适的季节,山上的映山红开得正盛,深红色的似火燃,淡粉色的似桃夭,玫瑰色似胭脂,一朵朵,一簇簇,映衬得满山娇艳,像是彩霞环绕着整个山腰,偶尔还有几丛嫩黄的迎春花迎风招展,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青菀真是爱死了这个季节!
她挖出一丛婆婆丁,放进背篓里,眺望着山下。她的家就在山脚下,江氏走在最前面,青敏紧跟其后,娘三个手中各自拿着一根直棍,穿行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手里的直棍一是登山时借力,二是可以打开草丛避开蛇虫鼠蚁。三人的背筐都已经半满,春天就是挖野菜的季节,嫩嫩的茎叶、芽头,焯过水后或是凉拌,或是炒食,那滋味别提多爽口了!
“姐,你还记得那回不,我膝盖破了那次?”
“咋不记得,回回我俩没挖够野菜,我奶都不给饭吃!你胆子大,要不就是爬到树上掏鸟蛋,要不就是下河去摸鱼掏虾,咱们烤着吃,就那回你把膝盖磕破了,怕咱娘知道担心,你还要拿泥巴去糊呢!”青敏一笑,似乎想到了那个画面。
“那还不是被我奶给逼迫的,要不是哥带着我去淘换这些东西,咱早都饿死了!”
“这些事娘咋都不知道?”江氏竟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她有些讶异!
“娘,我奶专捡你不在家时候,支使我俩,你有啥法子?后来我哥去了白家,总算能吃上饭,他经常偷偷地藏了自己那份带回来,这才总算是没有真正饿肚子了!”青菀继续揭露徐氏的恶行。
“那你俩咋不跟我说?”江氏心疼得揉揉小闺女的头发。
“娘,说了真的有用吗?”青敏小声问道。
“这……”江氏一时语塞。她忽然想到小闺女以前活泼灵动的,后来她去了白家应工后,就变得的越发唯唯诺诺,她的心紧紧揪起来!是她没用!才让几个孩子跟着吃苦,眼下几个孩子重新变得阳光开朗,她是又心酸又欣慰。
“娘,您说,我奶为啥那么偏心?难道我爹是捡来的?”青菀好地问道。
“娘也不是很清楚,你爹不大愿意说这些事。有一回,你爹喝多了,说你奶在你爹小时候还想把他沁死在河里头,后来有人来了,你奶才没那么做!”江氏接着说道,“你爹他为啥去当兵?还不是你奶给逼得!我有一回听见你爹挨骂,你奶说他生下来就是克她啥的!说啥算命先生说了,你爹要是平安长大,她就没有好日子过!要是你爹不走,她就吊死在南屋前头啥的!你爹他又怎么忍心自己老娘去死!”青菀听得炯炯有,徐氏竟然为了这个荒谬地原因,要杀了自己亲生儿子?几人一边聊天一边挖野菜,时间过得飞快。
“娘,你看是不是有人往咱家去了?”青敏把背篓往上托了一把,回头看了一眼山下,连忙问江氏。
“看着像你奶!”江氏有些不确定。
“真是我奶!”青菀眼力好,加上这里才半山腰,也不算很远。
“不知道她想干啥,要不回去看看?”江氏看见徐氏有些发憷。
“我和我姐再挖一会,娘你自己回去吧!”青菀还想去山上看看呢,辛苦半天才上来,她不愿意下去。
“那你俩把筐里的野菜都给我吧!”江氏把所有野菜,都按进自己的背篓,就下山去了。
“菀妹,你说咱娘能应付咱奶不?”青敏不禁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