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男人身上不就这几样东西?有什么的,我已为人妇,早就见过了。”
“你……罢了罢了。把他弄上来,就是你想到的法子?”
“我本来不想这么费事的。”宋茗摆摆手,“你们往后再退退,我好同他说说话。”闻言,陈青铜等退下。宋茗往前迈了半步,问:“你真的不好我为什么知道你的真身所在吗?”
公子理好喜服,说:“你之前说,我的执念不在喜服而在衣柜。”
“嗯,我想,你当时躲在衣柜里的时候,只要他们再晚发现一会儿,你就能脱掉衣服,把这事遮掩过去了。”
“你想?你是猜的?”
“我都说了,我想赌一把,当然是猜的啊。”
小公子仰头,星辰没能映在他的眼睛里,只好把清冷的光芒覆在他的脸上。他开口:“在衣柜里的时候,我完全有时间脱下来,只是,我太害怕了,外面的脚步声像是把我的力气抽走了,我连手也抬不起来……后来,他们找到了我。”
“是啊,你当衣柜是藏身救命的地方,可它只是增添你丑事的滑稽感罢了。”宋茗嘴上不留情面。
“现在什么时辰?还有多久天亮?”
“早着呢。”
他瞧见旁边有两盏未被烧毁的灯笼,问:“能点灯吗?太黑了。”
“不比你在下面亮堂?”宋茗小声嘟囔着,阻止了陈青铜等要去点灯的动作,袖出灵蝶,光影绰约,照亮近处。
“怕我有诈?”
“你太难缠,防着点好。”
小公子笑笑,说:“在鬼界浸润的久,都会成为难缠的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茗,把新娘子从床榻上扶起来,问:“你猜她是傀儡?”
“这不是猜的,我刚才听人家说你的故事,听到最后,才想起来新娘子的手不对。”
现在,小公子正握着其中一只,那手苍老枯槁。他带着笑意,两手上抬,掀开红盖头,显出一张老妇人的脸,虽然面如死灰,双目紧闭,但情如旧,温和慈爱。
宋茗有些动容,叹道:“你这无愧于天地的倔样子,后悔的只是害了一个姑娘为你苦守余生吧。”
“又是你猜的。”
“猜对就行。”
结界一点点缩小,鹿泊舟和刘玉忙进到西街来,宋茗托着一圆黑红相间的珠子,捧到鹿鹤仙人面前,微微欠身道:“这里面有两个亡魂,望得到净化,不致为害人间。”
鹿泊舟将珠子收下,问:“你为求快,接连灭了两个首领,这平川祸事该从那里寻根问由?”
“大蛇死那么早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这一对我脑子就清醒多了,没有下死手。他说了,到了化净投胎之日,会把来龙去脉和您说清楚。他拿着话柄呢,咱们只能顺着他不是?”
宋茗走出西街,守在那里的百姓拜谢不已。而“青仪君”的名字传扬开来,人人感念,有人说起青仪君就是宋茗,就是当年赤焰落的妖女云云。偏偏这里是平川,妖女又如何,平川从不缺妖女,老实本分的都能安然处之,更何况救人性命的?于是乎,“宋茗”的名字经平川百姓口耳相传,因为比前者好念,叫人们记得更深。
凡是宋茗出现,人们都奉以亲切的笑容和问候。这景象让她受宠若惊,快步走着,只等找到娄世炎和许姑娘,就带上爹娘一块儿回家。